司機這就不樂意了,“那我還得回去,不能陪您在這兒一起等啊況且這天寒地凍的,車里的暖爐可沒裝多少碳,坐的時間長了肯定就沒熱乎氣兒了。要不您下去等您的朋友,讓我先回去”
這個時代的汽車里普遍沒有空調設備,既沒冷氣也沒暖氣,除了車窗能擋風車頂能擋光之外,天冷天熱的時候都不頂什么事,冬天坐在車里就像坐在個冰冷的鐵皮房子里一樣。
好在這家汽車行服務算得周到,冬天會給車上放一個小小的炭火暖爐,不過聽司機的意思也堅持不了多久。
石韻當然是不可能下車去站著等的,默默算了一下自己那僅余的一點點錢,咬咬牙,想說我給你加點錢,你先別回去,讓我在車上再坐會兒。
卻聽系統忽然開腔了,“哎哎哎,有熟人來了”
石韻這時也聽到了汽車的聲音,忙抬頭去看,只見一輛福特牌轎車正開到了別墅大門前,從車上下來了兩個男人,一個穿著西裝,外面套呢大衣,身材高挑,行動間很有風度;另一個雖然穿著長袍馬褂,但氣派儼然,很有些富貴氣。
兩人都看著年紀不大,最重要的一點是兩人都看著很眼熟
石韻也顧不得其它,連忙對司機說一句,“你走吧。”
然后就一把拉開車門,跳下汽車幾步沖過去,十分慶幸的招呼道,“張少爺,你們也來參加袁市長的宴會,真是太好了”
更好的是這兩人竟然也遲到了,可以把同樣遲到的自己帶進去。
那兩個人正是齊慶軒和張濟年。
齊慶軒自從接了石韻要借用洋車的那一通電話后就覺得自己好像是疏忽了什么事情。
偏偏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是疏忽了什么,他還納悶了好幾天。
直到今早接到了他大哥的一個電話。
齊大哥告訴弟弟他離婚的事情已經幫他辦利索了,不但在錦東本地的報紙上連登了三天的離婚啟示,保險起見,齊家還派人去李蕓舒的老家和那邊幾戶在鄉中有些頭臉的大戶都知會了一聲。
從今后齊家和李蕓舒再沒有什么瓜葛。
他大哥說到這里的時候還心疼了一下弟弟,說因著李蕓舒,這些年讓弟弟在婚姻上受了不少委屈,如今總算是自由了,讓他盡管再去找一個能與他相般配的小姐為妻,不論是燕京的哪位名媛家里都會支持。
最后大哥又說母親齊太太提醒他,讓他不必太過厚道,李蕓舒已經不是他們齊家的人了,這趟去燕京又是她自己硬鬧著要去的,那齊家看在她祖父的面子上,她要去就讓她去了,只不過看護著她,讓她有個地方落腳,別凍著餓著,別流落街頭給拐子拐跑就算是仁至義盡,讓齊慶軒其它事情不要再多管,那女人尖刻計較,一毫虧都不肯吃的,你替她做得多了她也未必領情。
齊大哥最后這段話像醍醐灌頂一樣,終于讓齊慶軒想起來自己之前疏忽了什么。
李蕓舒是沒什么嫁妝的,這些年他因為和李蕓舒感情不合,并沒有在一起生活,他的錢也是一直放在自己手里,沒有給李蕓舒管過,她自然也不可能存出私房來。
雖然他和母親說過,離婚后給李蕓舒一筆錢傍身,但看家里給她買火車票都只肯給買一張最差的三等座,那估計母親也不會給她多少錢的。
李蕓舒到了燕京后又是住六國飯店,又是去西餐廳吃飯,又是燙頭,又是制衣的,前幾天還想著要去四處游玩,她手里的錢怎么夠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