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公子被顧二小姐清冷沉靜的目光看得腦中有瞬間空白,愣了愣才下意識答出話來,“我我那日醉酒,有些迷迷糊糊,認不清人。”
說完之后渾身就是一僵,臉上十分尷尬,暗道這種事怎可當眾說。
在今日之前,他一想到那件事就是滿心的羞惱。
然而此刻面對著眼前這個皎如月華般的美麗女子,他心中的羞惱轉眼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相信今日之后,他再想起那件事就只會剩下滿心的旖旎綺思了。
仲公子臉現赧然,石韻身周的婆子丫鬟們也都個個神情古怪。
二小姐在府里一直過得畏首畏尾,雖然身材長得高,但是見人就矮三分,低眉順眼,彎腰駝背的,沒有一點小姐家的風韻氣度。
以至于大家誰都沒覺得她好看。
沒想到前日上吊沒死成之后,她就好像是忽然想開了,不但行事說話橫沖直撞,像換了個人一樣,連身姿氣度也變得與以往不同起來。
挺起腰身后,畏畏縮縮的身形變得高挑靈動;坦然與人相對之后,常年低眉垂眼的臉更是變得顧盼生輝,整個人一下子就顯得風姿綽約起來。
無怪乎仲公子見了她一副下巴要掉下來的吃驚樣子,她們這些顧家的人這兩日見到二小姐時,也感覺自己快要認不出她了。
沒想到上個吊還能把人變美的,這也真能算是一樁奇事。
她們在心里嘖嘖稱奇,卻不知道原先的顧二小姐需要低調做人,甚至主動扮丑,是為了在馮夫人手底下討生活。
現在的石韻卻沒這個顧慮。
別說是被遣送去某個不太富庶的莊子上了,哪怕是被發配去邊關呢,她也不怕。
她可是上過緬甸戰場的人。
所以完全按照自己的習慣來,一點也沒想到要去維持顧思瑛的低調人設。
在一眾馮夫人派來監督她的丫鬟婆子們的環伺下站得筆直,大大方方地上下打量了仲公子一會兒,卻發現還是沒能解鎖顧思瑛腦子里有關他的那段記憶。
不禁暗暗嘆氣,心里有些失望。
她主動把人仲公子找來,也不能看幾眼就走,總得說兩句場面話。
于是走上兩步,對著仲公子說道,“今日勞煩公子再來一趟是想當面和你說清楚,我馬上就要離開京城,短期內不會回來,其實就算我日后回來了京城,也肯定不會與公子再有任何關系,仲公子只管放心,日后再不會有人用你我之間的事情去煩擾公子。”
仲公子一愣,訝異道,“你要離開京城為什么”
石韻看他一眼,“這是家父的意思。”
仲公子明白了,顧侍郎這是嫌女兒壞了名節,自己又當面向他拒了婚,這女兒再留在家中顧家的面上不好看,還要帶累其余兄弟姐妹的名聲,所以要把她遠遠送走。
心里一時不知是該愧疚還是該歉然,脫口問道,“那你今后要怎么辦”
石韻心說找個地方過日子唄,還能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