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思忖著也許她需要調整一下戰術。
看石韻沉吟不語,趙衛國又哼一聲,“黃護士也會一起回來,你在家這么大鬧,連連”看眼跟著他一起進門的冉振華和周勝瑜,把檢舉信三個字含糊過去,“連威脅我爸的事兒都做了出來,怎么著,你是打算徹底六親不認,連你媽也不要了”
他到底比趙衛萍大幾歲,性格又比較強硬,更能穩得住陣腳。
趙衛萍聽到檢舉信的事兒就慌了神,只能指望袁秘書出面處理。
趙衛國卻還能坐下來,面對面地敲打薛彩霞幾句。
敲打完之后就十分警惕地看著薛彩霞,提防她再次暴起傷人。
自從昨天遭受了一頓沒頭沒腦的痛揍,他就真真切切感受了一把兔子急了也咬人的道理,再不敢小看薛彩霞了。
因為還沒能像趙衛萍和孫阿姨那樣深切體會到石韻強詞奪理的功夫,所以就把提防的重點放在了防備她又忽然動手打人上。
卻見薛彩霞并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而是先挑挑眉,然后就把目光轉向了冉振華。
冉振華的身材高挑,臉長得十分清秀白凈,穿著白襯衫和灰色的絨線背心,一看就是個各方面條件都很好的年輕人。
他的臉色自進來后就有點不大好看,此刻對上了薛彩霞的目光就焦急問出來,“彩霞,你的臉是怎么回事我聽說你們家里出了事,到底是怎么了”
他昨天和表哥周勝瑜一起外出,很晚才回來,到家累得倒頭就睡,以致于直到今天早上才聽說趙家的兄妹幾個不知什么原因,忽然打起來了。
石韻經過短暫思考,已經決定繼續走群眾路線穩固自己在廣大人民群眾街坊鄰居,趙首長的下級眼中受欺負被壓迫的可憐繼女形象。
如今這個年代,無風還要起三尺浪呢。
趙首長官再大也不敢在這種輿論環境下繼續打壓她,讓趙家迫害烈士遺孤的名聲坐實。
趙首長不是鈔票,更不是全國糧票,不會人人看他都順眼,處在他這樣的高位上總會有些明里暗里的競爭對手和政敵,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收拾自己就是主動給這些人遞把柄。
石韻于是便對冉振華微微苦笑了一下,語氣中滿是滄桑落寞,“振華哥,我現在才知道,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做寄人籬下的繼女最難。沒爹疼沒娘愛,就是一根路邊的雜草,身邊的人想怎么欺負就怎么欺負。”
冉振華眉頭深鎖,“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韻還是那個說法,“我的臉是被趙衛國打的。因為他妹妹懷疑我打算暗地里勾引你,破壞你和她之間的關系。趙衛國就不分青紅皂白,用鐵拳來對付我。”
趙衛國氣得眉頭直跳,心說誰用鐵拳對付你了你這小身板,我要真狠狠一拳下去還不打扁了你
然而他雖沒對薛彩霞掄拳頭,但確實扇了人家巴掌,這其中雖說有些差距,但特意拿出來辯解也沒什么意思。
只能粗聲諷刺道,“你不是比我更厲害,轉頭就打回來了比我打的狠多了,沒吃虧的事兒亂叫什么。”
冉振華再皺皺眉頭,先很不贊成地對他說道,“衛國,你別鬧,大家先把事情說說清楚。況且你一個男同志,和女同志動手,誰輸誰贏都不光彩。”
然后再轉向石韻,“彩霞,那你打了衛國又是怎么回事我聽著這件事應該是有誤會,大家坐下來說說清楚。你和衛國,衛萍畢竟是一家人,這事又事關你我的名聲,不能這么含糊過去,有誤會必須要澄清。”
石韻嘆氣,“趙衛萍一懷疑我,趙衛國就二話不說替他親妹妹來打我,下手真的狠,我只能拼命反抗,結果混亂中不小心讓趙衛國也受了點傷。”
趙衛國是個能動手就不動嘴的人,一是不屑于當眾和女人吵嘴,二也是沒那個口才,不會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