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低聲答應,轉頭叫過另兩名戰士,開始一箱箱清點。
周瑾再一抬頭,就發現周勝瑜陪著丁老,還有石韻,三個人正一起圍著角落里一箱真正的古董字畫研究。
之所以確定這一箱是真正的古董,是因為他大侄子周勝瑜正在嘀嘀咕咕,“我的天定窯真品枇杷山鳥圖不過我怎么感覺這箱子東西和這個地庫格格不入呢金條和這箱東西相比真是太俗了,怎么能放在一起”
而丁老正小心地捧著一個細長頸的瓷瓶細看,那表情堪稱沉醉癡迷,與他看到外面那幾箱贗品時的樣子完全不同。
薛彩霞則比他們兩個人都鎮定,微微抿著唇,低頭看著箱子里的東西默不做聲。
周瑾走過去問道,“小薛同志,你要找的那件東西應該在這里了吧”
石韻微一遲疑便點頭道,“在。”
周勝瑜終于回神,好奇問道,“彩霞,是哪一件我看這里面全都是珍品。”
石韻指指丁老手里拿著的那個細頸白瓷瓶,“就是這個,這是一只北宋年間的定窯刻花瓶,花紋是大朵牡丹,胎色潔白,質地細膩,釉面瑩潤,通體薄而堅,造型輕巧婉約,典雅秀麗,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
丁老聽得連連點頭,“說得不錯,小薛同志家學淵源啊”
隨后就想到現在這個時代,是不能宣揚這個的,而這一箱子他眼中的無價之寶,搬出去之后恐怕也不會有好的待遇,不由臉色一黯,彎下腰,輕輕把長頸瓶放回箱中。
再抬起頭來,臉上就沒有了剛才看文物時的癡迷熱切,正色對周瑾說道,“周隊長,這箱東西運出去暫時派不上實際用途,但既然它們會和這些重要物資一起被藏在這個秘密倉庫里,就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只不過我們現在還搞不清楚。”
周瑾明白他的意思,臉色嚴肅地承諾道,“您放心,在搞清楚原因前,我會想辦法先申請封存這箱子物品,把它們放在安全的地方妥善保存。”
丁老鄭重道謝,甚至沖他微微鞠了一躬,“周隊長,謝謝你。”
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好東西,有著極高的藝術價值,在考古研究方面的價值也不可估量。
雖然封存起來就是埋沒了它們,但總比被肆意毀壞了好,只要東西還在,就總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周瑾不能受他的禮,立刻側身讓了讓,“您千萬別這樣,您這趟來也是給我們幫忙的,我們還沒有謝您。”
說完又看向石韻,“小薛同志,既然你們薛家尋找這東西的目的就是要把它上交給國家,那現在已經找到了,就直接交給我們來處理吧。”
石韻痛快答應,“好的。這里的東西其實都是難得一見的藝術瑰寶,要是被不懂行的人糟蹋了,那真是國家的巨大損失,還請周隊長照顧好它們。搬運的時候最好再仔細檢查一下,每一件都單獨用軟布包住。”
說著又彎腰從箱子里撿出一節枯樹枝一樣的東西,“像這種會硌到瓷器的雜物也都要撿出來。”
周瑾看她確實沒有打這箱子古董的主意,暗暗放心,就點點頭,“好的,小薛同志,也要感謝你對我們這次行動的大力支持。”
石韻知道接下來的工作就不是她這種普通群眾應該參與的了,于是很上道地說道,“別客氣。接下來你們搬東西我也幫不上忙,不如先回去了,省得留在這兒給你們添亂。”
周瑾果然不留她,直接安排侄子跑腿送一趟,“勝瑜,你送丁老和小薛同志先回去。”
系統直到這個時候才又有了動靜,輕輕“啊”一聲,“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過情況有點復雜,咱們回去再說吧。”
石韻捏捏手里的那節枯樹枝,“好。”
三人一起上到地面,周勝瑜一回頭,發現石韻手里還拿著那節烏黑的枯樹枝,“咦,彩霞,你怎么還拿著那東西沒扔”
石韻把枯樹枝拿在手里把玩,“一會兒大家要下去搬東西,進進出出的,我怕扔在里面被誰不小心踩到會絆一下,所以拿出來再扔。”
周勝瑜對此不是很在意,隨口問了一句之后就讓他們在原地等等,他自己跑去找老吳,讓老吳安排個人開吉普車送一趟。
周勝瑜走開后丁老就搖搖頭,“這孩子聰明是夠聰明,只是閱歷還有些不足,容易疏忽一些細節問題。”
石韻看著丁老,很無辜地眨眨眼,表示自己沒聽懂。
丁老笑一笑,“篪是一種古樂器,用竹子制成,有八個孔,吹奏時樂音渾厚,文雅中不失莊重,是古時奏雅樂的主要樂器。”說著朝石韻的手上看一眼,“這半截篪大概是從墓里挖出來的時間久了,又保存不當,看著確實挺像根枯樹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