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嬤嬤從門外進來,低聲稟告“老太太,二哥兒把二姑娘送回秀景苑了。”
老太太睜開眼,嗤笑道“怎么,抱了去,又不愿意養活了”
上官清示意嬤嬤退下,攙扶祖母起身,端了湯藥給她,勸道“今天的事,錯在二嫂嫂,您別和二哥哥過不去,二嫂嫂那樣當眾辱罵他,那樣粗鄙的言語,換誰都下不來臺。”
老太太吃了藥,歪著身子,由著侄孫女為她擦拭嘴角,冷聲道“你為他說話,他眼里可未必有你,白費心的。”
上官清笑道“從小一塊兒長大,在二哥哥眼里,我就是妹妹,哪就能往兒女之情上去想,清兒并不著急。”
老太太點頭“是別急,且等我治了那小賤人,觀瀾閣里給你騰出位子,你再著急不遲。”
上官清問“姑祖母,那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嗎”
老太太嘆了口氣“死者為大,先等甄家的事過了,我再扒她們的皮。”
上官清說“清兒覺著,大伯父很是喜歡新娘子。”
老太太睜開眼,恨道“我已經派人去查,查這小賤人到底什么來歷,倘若救命恩人是編瞎話,展敬忠可就是欺君之罪。”
上官清急道“姑祖母息怒,如此,是要牽連全家的。”
老太太當然明白,說“我不會聲張,可他就有把柄落在我手里。”
上官清眼珠輕轉,勸道“大伯父和您,終究是母子。”
老太太卻眼神發直,恨透了般說“他哪兒是我的兒子,他眼里只有那老巫婆。”
秀景苑里,展懷遷一直等到四夫人和大嫂嫂回來,四夫人見了他,還是和和氣氣,橫豎今天是老太太發的狠,與她不相干。
“你大哥哥在甄家守夜,可憐你妹妹。”四夫人泫然欲泣,又道,“你和侄媳婦才成親,不合適參與白事,我是不強求的,你們就聽大老爺吩咐吧。”
“侄兒知道了,請嬸嬸早些休息,妹夫自幼積弱,還請不要太過傷心。”展懷遷說罷,便行禮告辭。
韓子淑送出來,礙著有人在,一些話不好說,展懷遷見大嫂嫂悲傷地搖了搖頭,猜想是說大妹妹在甄家不好。
果然,來大院見父親,展敬忠正沐浴更衣,隔著屏風對兒子說“顏兒瘦得不成人形,如今見到家人,她才能安心些。你回去和姜兒商議,倘若她不忌諱,明日就去甄家看一眼,我是怕”
展懷遷握緊拳頭,他知道父親的意思,父親怕大妹妹會死在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