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懷遷答應下“這不是什么難事,你用得著親自來一趟”
何世恒拍了下他的腦袋“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姜兒知,我還能隨便打發個小廝來傳話”
是啊,展懷遷心里嘆,他是真糊涂了,方才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會說出口,把七姜嚇成那樣。
“你的額頭怎么了”何世恒伸手來掰著弟弟的臉頰,問道,“額頭上怎么腫了個包,被蟲子叮了”
展懷遷無奈地說“被她砸的,我說喜歡她后,她砸了我一拳。”
本以為表哥會哈哈大笑,可人家只是嚴肅地說“別嚇著她,你看你心里亂,還能找我說說,姜兒怎么辦,她就一個人,她找誰說。”
展懷遷的心仿佛被狠狠抓了一把,心疼得不知怎么才好,毫無疑問,她一定又偷偷地躲在被窩里哭,她才十七歲
“我真是糊涂極了。”展懷遷后悔不已,“她這兩天身體還不好,我怎么就昏了頭。”
“好好給姜兒賠個不是,把你心里的話說明白。”何世恒正經起來,仿佛換了個人,“懷遷,你可以喜歡全天下的女子,你沒有做錯什么,但小姜兒不接受,你就不能再多僭越一步,哪怕她是你的妻子。”
展懷遷說“以前總覺得,哥是個離經叛道的人,例如女子本該出嫁從夫,可你卻說我不能僭越,而我竟然覺得你有道理。”
何世恒直搖頭“旁人也罷了,偏是你不該說女子本該出嫁從夫這樣的話,想想你的母親。”
不久后,展懷遷送表哥離開,在門外遇見回家的父親,父子倆說起何世恒明年科考一事,展敬忠叮囑兒子,要多多相助。
到了大院外,展敬忠問“姜兒可好,聽說今日請了郎中”
展懷遷應道“她月事腹痛難忍,郎中說她年輕,過幾年自然就好了。”
父親頷首,便說“回去吧,好好照顧你的妻子。”
展懷遷欲言又止,望著父親進門,終究是沒開口。
不然,他很想問問爹,他的妻子呢
悶悶地回到觀瀾閣,頭一回見臥房的燈火熄滅了,他心里一涼,知道今晚該在書房過夜。
此時退出來的,是映春,她小心翼翼關上門,回眸見公子站在院子里,不禁走來問“二公子,您站在這里做什么”
展懷遷問“少夫人睡了”
映春道“少夫人睡著了,奴婢剛去把燭火吹滅,不過好奇怪,少夫人怎么是橫著睡的,奴婢也不敢驚動。”
展懷遷問“橫著睡”
映春比劃著“就是頭沖外頭,跟奴婢家里睡炕頭那樣。”
展懷遷聞言,撂下映春,輕手輕腳地進門來。
果然,七姜并沒有因為不讓他睡這屋而霸占了整張床,她還是在平時的位置,裹著被子縮成一團,把一大半的床鋪空了出來。
只是,她的氣息,并沒有睡著。
“我嚇著你了,但你也打了我一拳,我們扯平可好”
“并非出言調戲,都是我的真心話,可你不接受,我能理解,我不會再提這件事,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七姜”
“那就睡吧,就當什么也沒發生過。”七姜終于開了口,“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