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懷遷站在一旁,與哥哥目光交匯,何世恒沖他搖了搖頭,兄弟彼此會意,展懷遷終于松口“殿下,待我與世恒想出應對的法子,再向您稟告,請您節哀,以玉體為重。”
待太子入睡,兄弟倆才退了出來,何世恒沖弟弟嘆氣“你啊你,說你什么好,你要是逼得他一口氣上不來,咱們都別活了。”
“這件事,是你我能辦到的嗎”展懷遷瞪著哥哥,“答應他又如何,不過是拖一個月的空想,到頭來,只要貴妃不松口,太子妃就不會是其他什么人。”
何世恒好脾氣地說“你沖我嚷嚷有什么用,剛才那情形,我真怕他吐出一口血來,太子心里想什么,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
展懷遷神情嚴肅地說“可他是太子,除非他哪天不做太子,不然作為臣子,我不能糊涂,不能由著他放縱自己。”
何世恒氣惱弟弟的古板,一時急了說“難怪當年玉顏不找你商量,指不定你也教訓她一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上趕著把她送去甄家。”
展懷遷道“這是兩碼事。”
何世恒嘆氣“這人吶,總不得圓滿的,你多好,前途無量,家有嬌妻。”
提起七姜,如沖破雨幕的一道陽光,展懷遷心中的郁結散了不少,但他不想拿姜兒當笑話,只道“我想你清楚一件事。”
何世恒微微蹙眉“什么”
展懷遷道“玉顏已是自由身,往后誰想娶我妹妹,我這個二哥還是說得上話的,某些人,最好別得罪我。”
何世恒干咳一聲“姜兒眼里,我這個表哥十分可靠,說話也有分量,某些人最好也別得罪我。”
上風立刻落到下風,展懷遷一時語塞,何世恒也不敢得意輕狂,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行了,太子正傷心,我們怎好玩笑,總之先拖兩天,也許過幾天他又冷靜了。”
展懷遷道“我明天就去練兵了,哪有功夫管陳茵的事。”
何世恒無奈地說“我管我管,怎么就攤上你們這兩個表弟。”
離宮后,各自回家,展懷遷自然沒遇上陳茵,只在進門時,聽福寶提起,今日陳閣老家的千金來做客。
頭一天離宮,就來找七姜,展懷遷能估摸七姜在陳茵心中的分量,偏偏太子開了那樣的口,讓他隱隱不安,怕七姜也卷進來。
下了一整天的雨,入夜后比前幾日涼多了,展懷遷換了衣裳,還要去向祖母請安。
不知是不是和七姜待久了,從前習以為常的事,如今他也覺得麻煩,天天請安問候,并不是什么天倫之樂,而是動不動就被挖苦諷刺幾句,何苦來的。
“您可不能學少夫人,過幾年少夫人習慣了咱們這里的日子,一些規矩也會再撿起來的。”張嬤嬤絮絮叨叨地念著,“哥兒,去校場的行裝都給您收好了,您最喜歡的那套練功服”
展懷遷說“那件袍子開線了,我忘了與你說,別收進去了。”
張嬤嬤笑道“少夫人給您縫好了。”
展懷遷一愣,竟有幾分靦腆地眨了眨眼睛“她縫的,怎么、怎么想起來縫我的衣裳。”
張嬤嬤說“娘子給相公縫衣裳,有什么稀奇的”
展懷遷嗔道“嬤嬤,您逗我也罷了,別去逗她,姑娘家臉皮薄。”
卻見七姜從里間出來,并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只看著展懷遷說“你多久能回來,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展懷遷道“去見過祖母就回來,你吃晚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