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蕭姨娘那一晚上就懷上了”七姜輕聲道,“能這么厲害的嗎,一晚上就有了”
玉顏微微臉紅說“便是正經夫妻,要是有了也是一晚上的事,這又不是能積累的。”
七姜不禁清了清嗓子,她不是不懂,就是覺著不可思議“這么說來,那一晚,也怪那什么的”
玉顏嗔笑“七姜,房中之事,你都明白嗎”
七姜憨憨地點頭“當然懂,說不正經的,我家那土墻草房能有多大,爹娘年盛,哥哥嫂嫂年輕,嘿嘿”
倆姑娘傻乎乎地笑成一團,但笑著笑著,七姜忽然想起來,玉顏嫁人三年,不知與甄家二郎有沒有過肌膚之親,自己并不覺得這是什么該被顧慮的事,但玉顏總說她配不上何世恒,就怕在她心里,這也是過不去的坎。
見七姜眼神變化,玉顏猜到了幾分,進了門后問“你是不是擔心我”
七姜立刻晃了晃腦袋,最后還是忍不住說“我覺得這不算事,男人可以納妾通房的,我們怎么就、怎么就,該怎么說呢,我不稀罕和男人比這些事,何況也不是沒有壞女人,反正都一樣,我不看不起他們,他們也休想對女人指手畫腳。”
玉顏說“他久病之身,不能人道,總之,是可憐人。”
七姜好生道“我知道他對你還算好,并沒有冒犯他的意思,何況人都不在了。”
玉顏輕嘆“我時常想,往后清明中元,我該不該祭掃他,自己一個人怎么都成,若真能和世恒在一起,我不能不顧慮他的感受。”
七姜一本正經地說“祭掃這種事,都是做給活人看的,人死了就是死了,還能知道什么呀。難道還有什么活人,要你去做這些事來撐門面嗎,你想換取什么好名聲嗎,既然都不是,還想他做什么玉顏,這三年你盡心盡力,你誰也不虧欠,你只虧欠了你自己。”
玉顏說“可是,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心里”
七姜不屑地說“都是騙人的,真要舉頭三尺有神明,甄家老妖婆頭一個就該被雷劈死了。”
玉顏忍俊不禁,笑道“七姜,你真是很有意思,天不怕地不怕,但又不是沒道理的潑辣刁蠻,光是聽你說話,心里就暢快。”
七姜很是得意“展懷遷也這么說我,其實我們那兒的人都這樣,是你們這些京城里的公子小姐被規矩禮教管傻了,人話也不會說,一天天的凈做對不起自己的事,傻不傻”
玉顏不由得挺起背脊“是,從今往后,我就以嫂嫂馬首是瞻了。”
七姜問“馬首什么”
但不等玉顏解釋,外頭一陣吵吵嚷嚷,更聽見茶碗摔碎的動靜,姑嫂倆出門看,見是四夫人闖來,那么巧碰上玉顏端茶水,全給她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