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禁令三日后才撤下,而這三天里,京城被翻了個底朝天,皇帝下嚴旨,勢必要查出殺害晉王妃的兇手,絕不姑息。
可惜,人心惶惶的三天過后,什么蛛絲馬跡都沒查出來,晉王妃還停在王府未發喪,據說晉王再有兩日的路程才能趕回來。
這一日,七姜換了素凈的裙衫,與玉顏一同出門,車馬徑直到了瑞郡王府,此處依舊被重兵把守,門前的侍衛盤問了半日,才派人去通報。
過了許久,才有積年的老嬤嬤迎出來,年紀大了眼神也不好,瞇著眼睛打量半日,問道“展少夫人您這是”
七姜說道“我們怎敢冒昧前來叨擾郡主,是陳茵陳小姐,她出宮不便,但又記掛郡主,命我們來探望的。”
那老嬤嬤哦了一聲,謙恭地邀請二人進門,念叨著“炎天暑熱,勞煩少夫人和小姐辛苦走一趟,只是郡主這幾日正悲傷,形容憔悴,恐怕一會兒不得面見,還望二位見諒。”
玉顏道“郡主玉體違和,怎不宣太醫來瞧瞧”
老嬤嬤說“不妨事,姑娘這邊請”
姑嫂二人隨行來到內堂,老嬤嬤請她們稍候,便有丫鬟奉茶水來,比不得那一日擺宴時連婢女都鮮亮體面,今日一路進門,所見之人皆穿戴素凈,氣息莊嚴,仿佛是為晉王妃持服。
“她們也有七八年沒見面了,關系如此親密嗎”七姜輕聲問玉顏,“七八年,怕是連人長什么樣都不記得了,郡主難道是做給外人看”
玉顏道“她們之間,必然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恐怕七八年不見的,只是我們罷了。”
如此,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里頭才有動靜,七姜和玉顏理了理衣襟發髻,恭敬地起身相迎。
很快,一眾婢女擁簇著年輕的郡主出來,見二人盈盈拜倒,說了聲“免禮,難為你們來看我。”
七姜和玉顏不敢放肆,待郡主落座后,再次行禮,瑜初便沒有阻攔,受禮后,命丫鬟都退下了。
“有事嗎”她開門見山地說,“眼下各家都對王府避之不及,沒想到還會有客登門,我儀容不整,還望見諒。”
說是儀容不整,只是不施粉黛、不佩釵環,天生麗質的姑娘,沒有那些俗物,也一樣高貴明媚。
七姜曾感慨,為何這些貴族皇家女子,一個個都跟畫上來的,老天爺也太不公平。
后來明白,他們的婚配無不是萬中挑一,如公公婆婆那樣,郎才女貌生下的兒子,展懷遷豈能不英俊帥氣。
“陳茵擔心郡主玉體,要我們前來探望。”玉顏開口道,“郡主一人在京中,原有晉王妃照拂,如今天人永隔,郡主往后若有用人之處,還請隨時差遣,我等必當效勞。”
七姜附和道“家父亦有此意,奈何男眷不宜登門,不能來向您請安,命妾身代為傳達,郡主若有差遣,太師府必當盡心。”
瑜初放下茶碗,稍稍湊前一些,問道“你手指上的黑線,是金針留下的傷痕”
七姜大方地回答“已經褪了不少,多謝郡主關心。”
玉顏很意外,郡主竟然知道這件事,心中覺著不妥,便緊緊盯著瑜初的神情,提防她算計七姜。
瑜初問道“誰給你的膽子,得罪貴妃”
七姜含笑回答“妾身哪有膽子得罪貴妃,是做了些不該做的事,受到了懲罰。”
瑜初說“若非司空府、太師府保你,你可沒法兒活著出宮,小丫頭膽子忒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