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淑被抬回文儀軒,四夫人跟來,依舊罵罵咧咧說她裝死,眾人不予理會,只細心照顧大少夫人。
但她癥狀不輕,玉頌送來香薷飲,還沒喂到大嫂嫂嘴邊,子淑聞見味道便惡心作嘔,更是臉色煞白、氣息微弱,看得人心驚膽戰。
張嬤嬤趕來見這光景,不禁念了聲“大少夫人,您不會是有了吧。”
四夫人聞言,立時扒拉開丫鬟沖過來,睜大眼睛問“韓子淑,你懷上了”
韓子淑并不自知,但冷靜下來算算日子,月信是有日子沒來了,而前陣子展懷逍不忙時,他們恩恩愛愛,如膠似漆。
“我不知道”
“福寶,福寶呢,趕緊去濟世軒找人來。”
葉郎中今日為百姓義診,暫時走不開,派了他的師弟來診脈,四夫人很是不滿,在一旁念叨“怎么輪到我們,葉郎中就不樂意來了,敢情他是看人下菜碟”
此刻,所有人都在意著大少夫人的好消息,沒人理會四夫人抱怨什么,自然她太聒噪,玉顏做主沒讓母親進內室,這里守著大嫂嫂的,只有姑嫂三人和張嬤嬤。
郎中問了好些話,把了兩回脈后,才起身對諸位道“夫人雖有喜脈之向,但恐日子尚淺,小人暫且不敢直言報喜,還望夫人小姐見諒。”
張嬤嬤道“不妨事,先生還請十日后再來,這些日子,我們會照顧好大少夫人。”
玉顏問“先生看著,能有幾成把握”
郎中應道“七成,只因大少夫人多年不孕,我們見過一些婦人因此憂思過度,患假孕之癥,起初瞧著都是喜脈,但過些日子便暴露了,空歡喜一場。”
只聽外頭四夫人嚷嚷“好了沒,喜脈不是最容易看的嗎,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找你師兄來”
玉顏忙道“先生勿怪,我送您出去。”
看著玉顏和郎中離去,七姜坐來床邊,拉著大嫂的手說“一定是的,十天眨眼就過去,到時候把宮里的太醫也請來,一準沒錯。”
子淑看了眼邊上的妹妹,想著玉頌也不小了,便毫不避諱地說“我們搬出去后,哪怕最開始那幾天不安定,心里也比過去在家的每一天都快活,成親多年,竟不曾像如今這般恩愛甜蜜,特別是”
見大嫂嫂欲言又止,玉頌捂著嘴偷笑,機靈地跳下床,拉著張嬤嬤跑了。
“小丫頭也長大了。”子淑笑著嗔罷,繼續對七姜道,“在家時,我因害怕母親,且她經常半夜找我,乃至你見過的,會徑直沖來我們的臥房,我真是放不開也享受不了,你哥也不盡興,漸漸的,我們都沒了興致,互相不再勉強。”
七姜點頭“我明白我明白,我要是攤上這樣的婆婆,怕是光看到展懷遷就煩了,哪里還能做那些事。”
子淑說“七姜,即便有了身孕,我依舊不想回家里來,但母親一定會搶孩子,我和你哥沒為你和懷遷做過什么,我本沒有資格求你,但是”
七姜不等大嫂嫂說完,就爽快地笑道“包在我身上,你和大哥若不愿回家來,就不回來,我和懷遷一定不讓嬸嬸去搶你們的孩子。”
但子淑還有顧慮,說道“玉顏順利嫁入司空府后,母親在家中便落單了,我和你大哥本該贍養母親,卻將她丟在本家,由你們來照料,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且不說我們自家人彼此不在乎,實則懷逍在衙門里,在朝廷里,也會惹人非議,這事兒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