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嬤嬤勸道“哥兒,太師府今日鬧騰得很,天都要黑了,您別去了。”
何世恒滿不在乎“沁和堂門一關,太師府照舊太平,今時不同往日,有姜兒在,展家她說了算。”
梁嬤嬤笑道“話雖如此,可少夫人到底是個孩子。”
何世恒說“誰還不是從孩子來的,我走了,記得告訴我娘。”
他一陣風似的離開了姑姑的院子,徑直往后院馬廄去,懶得等下人套車,騎馬就往展家來,一靠近太師府,就能聞見白天的熏香和硫磺,整條街被腌透了似的,姜兒果然是大鬧了一場。
反倒是走進太師府,氣味清爽了不少,過了中門,他便隨手叫過一個丫鬟,吩咐道“替我去沁和堂請安,請老太太好生歇息,怕打擾老太太,我就不過去了,我娘過幾日來探望她。”
丫鬟領命去傳話,何世恒走了幾步,便見遠處一行人過來,他微微蹙眉,清了清嗓子,大大方方地走上前。
“是世恒來了”四夫人剛從沁和堂退出來,雖說婆婆不待見她,甚至都不讓她伺候了,可她還是要端著尊卑規矩,不得不去請安,此刻被攆出來她還挺高興的,不想沒走幾步,又遇上了未來女婿,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
“嬸嬸安好。”何世恒作揖道,“天氣越發涼快了,嬸嬸多去我家坐坐才是。”
四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何世恒,劍眉星眸、長身玉立,真真一表人才,越看越歡喜。
又有上回何翊翎生辰宴,她得到了何夫人的厚待,心里一直很得意,這會兒見何世恒對她如此客氣禮貌,就更高興了。
“這不是家里事多嗎,改天我一定去。”四夫人說著,見遠處有下人提著燈籠來了,看光景是來迎客的,便識趣地說,“來找懷遷的吧,快去吧,不耽誤你們兄弟說正經事,回府替我問候老太太,過些日子我就去請安。”
何世恒雖然不喜歡四夫人,甚至恨她作踐玉顏,但她到底是玉顏的生母,也是自己未來的岳母,沒必要處成仇人,不然苦的還是玉顏,不值得。
他客客氣氣地禮貌幾句后,見是福寶提著燈籠迎出來,便辭過四夫人,跟著他往觀瀾閣去。
漸漸走遠了,卻聽福寶說“大公子,四夫人還在看著我們呢。”
何世恒不在乎“別回頭,讓她看吧。”
福寶問“您去見老爺嗎”
何世恒看了眼大院的方向,問道“姑父忙什么呢”
福寶說“和幾位先生說事兒呢,好像這些日子,官員都不得登門,老爺是受罰閉門思過,只能和家里幾位先生說話了。”
何世恒笑道“我這個沒官職的,倒是來去自由了。”
匆匆來到觀瀾閣,展懷遷和七姜正在書房講解京城官衙之間的制衡,如今沒什么事是要瞞著七姜的,何世恒便徑直坐下,將方才聽見的話都告訴了他們。
七姜聽得一臉嚴肅,說“母親果然是知道什么的,不僅知道,難道手里還有證據”
展懷遷道“即便是證據,那么多年了,還能證明什么”
七姜說“聽母親對大舅母的口氣,她是想幫娘娘避過這一劫,不然也不會提醒大舅母了。”
何世恒并不擔心外祖家,說道“我眼下擔心的是,太子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