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展敬忠沒再說什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何翊翎下意識地朝著門前看了眼,梁嬤嬤見狀,輕聲道“您何苦來的,老爺也是擔心您,把人攆走了,這會兒又”
“又什么”
“沒、沒什么”
“你以為我舍不得他走”
梁嬤嬤把心一橫,說道“如今蕭姨娘被我們攆走了,老太太和大老爺也決裂了,大老爺給您找了那么好的兒媳婦,還時時刻刻地惦記您,哪怕被您挖苦諷刺也一趟趟地來看您。這大半夜的,就知道您睡不安生,被皇上禁足了還來看您,夫人都說人心是肉做的,您肚子里莫不是一塊秤砣子”
何翊翎笑起來,眼角帶著幾分淚花,不知是笑哭的,還是方才咳嗽太猛留下的,她緩緩躺下,閉上了雙眼,輕聲道“嬤嬤,他來得太遲了。”
因反反復復咳嗽,這一晚睡得很不好,快天亮時太過疲倦,她才昏睡了過去。
沉甸甸地不知睡了多久,隱約感覺唇上被溫潤地擦拭,大夫人緩緩睜開眼,就見姜兒正拿著棉簽子沾了溫水擦拭她的雙唇,額頭上微微發涼,是頂著一塊浸了涼水的帕子。
“姜兒,你怎么來了”
“父親派我來的,父親要我伺候您病好了再回去。”
然而七姜一開口,嗓子也倒了,好在她沒病沒災,只是昨天被煙和硫磺嗆的,這會兒軟乎乎地笑著說“懷遷一早就笑我公鴨嗓,娘,下回見了他,替我罵他。”
大夫人緩緩坐起來,打量著孩子“讓你大舅母請太醫來,不瞧瞧怎么行”
七姜伏在床邊說“娘不見太醫,我也不見,再說了,我沒病呀。”
大夫人嗔道“你父親派你來治我的”
七姜眉眼彎彎地一笑“我才不聽父親的話,我只聽娘的話。”
這小煙嗓,聽得大夫人很心疼,只能妥協,命梁嬤嬤派人去請太醫來,她也跟著開幾服藥。
七姜很是高興,伺候母親洗漱更衣,一同用了早飯,之后就等來了太醫。
診脈、開方子、熬藥,折騰完這些事,已時近正午,大夫人不忍小兩口為了自己分開,便攆七姜“回去吧,姜兒聽話,你在這里,娘才心神不寧。”
七姜搖頭“我不走,我答應了父親和懷遷,一定照顧好您。”
正說著,梁嬤嬤進門道“了不得,太子妃駕到了,說是先去太師府沒見著您,就追過來,郡主也一同來了。”
大夫人笑道“我們少夫人可是個香餑餑”
七姜很是得意“那可不,娘,我討人喜歡著呢。您先休息,我去去就來,就不讓太子妃和郡主進來了,說話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