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景淵眉頭緊蹙,他第一次覺得,母親那碗只是短暫毒啞張昭儀的藥,還是太仁慈了。
“回去冷靜下來,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來接你見父皇。”項景淵松開手,做兄長的,替弟弟理了理衣襟,鄭重地說,“若再糾纏,莫怪皇兄不客氣,有什么道理,明日再說。”
但見弟弟還是迷茫糊涂,項景淵便親自送他回去,調遣了可靠的宮人來伺候,今晚不許張昭儀再見九皇子。
安置好弟弟,待要往東宮去,卻被蘇尚宮的手下追來,原來陳茵并未去東宮療傷,而是被母親接走了。
令他揪心的是,蘇尚宮如此著急地派人找來,是因為母妃要責罰陳茵。
祥英殿中,手臂的擦傷經過清理上藥后,陳茵來到貴妃的跟前,不等開口,就被喝令跪下。
只見蘇尚宮捧著三指寬的戒尺入殿來,無奈地走到了孩子的身邊,最后看了眼上首的貴妃,狠下心道“請太子妃娘娘伸手。”
陳茵卻是握緊了拳頭,昂首看向貴妃“求問母妃,為何責罰兒臣”
貴妃冷聲道“不錯,至少還冷靜,以為你會學著云七姜,這會兒也跟我大吵大鬧。太子妃,你知道自己是太子妃,才仗著身份夜闖皇宮嗎,若是來見我也罷,你膽敢跑去大殿外生事,你當自己是誰,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規矩這橫沖直撞的毛病,是跟那云七姜學的不是,她一個宅門小媳婦,能闖出什么滔天大禍,可你不同,你是太子妃,是未來的國母。明日一早,諫官的折子遞上來,皇上若問罪,陳家擔當得起嗎”
蘇尚宮打圓場說“娘娘,太子妃說她擔心殿下”
貴妃厲聲呵斥“閉嘴,你也想為她求情嗎,給我打”
蘇尚宮沒法子,若是再激怒貴妃遣來太監,那些人手里沒輕重,太子妃只會吃更多的苦,便再次狠下心道“娘娘,請伸手。”
陳茵的雙拳漸漸松開,雖然滿心的不服氣,可貴妃的話她半句也反駁不得,知道今晚這一場責罰逃不過,于是把心一橫,抬起雙手攤開,閉上了眼睛。
“蘇尚宮”貴妃遞來凌厲的眼神。
“是”二十多年的主仆,蘇尚宮不敢違逆貴妃的意思,掄起戒尺重重地揮下,啪的一聲響,疼得孩子縮回了手,她唯有冷聲提醒,“娘娘,抬起手。”
那戒尺不止打在手心上,還會帶到幾分指骨,陳茵疼得倒抽一口氣,可不得不再次攤開手。
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忍不住縮回手又抬起展開,就在她疼得止不住落淚,忽然被人攔腰一抱從地上拎起,待她站穩回過神,已經被項景淵擋在了身后。
“皇兒,你退下。”
“我送陳茵出宮,母妃,我立刻送她出宮。”
“還沒打完,你退下”
“母妃,饒過她,茵兒她知道錯了,她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