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明白后,展懷遷半夜歸來,告訴七姜,晉王這是又落了皇帝的圈套。
出現在司空府,將晉王妃嚇得花容失色的青環,終于有了說法,南疆國的使臣,被發現與晉王私下往來,西邊的又將投毒的事甩在他們身上。
而皇帝呢,大半夜的命人到晉王府宣旨,斥責侄兒行為不端,才讓歹人抓著把柄趁虛而入,命他往后謹言慎行,要有皇家風范,至于下毒和青環,只字不提。
一直以來,皇帝對晉王的行為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論他縱欲尋歡,還是在外頭橫行霸道,又或是與各級官員有不正經的往來,哪怕鬧到了臺面上,哪怕損了人命,皇帝都不聞不問。
這幾乎是他登基以來,頭一回公開斥責侄兒,甚至又氣又急,不等天明,大晚上就宣旨,然而夜晚并不會阻礙消息的傳播,不等天明,已傳得滿城皆知。
此事衍生出的揣測和猜忌,也隨著翌日照入京城的陽光,擴散在朝廷上下,王公大臣私底下一致認定,皇帝終于要對晉王下手了。
太師府里,大管事不等主子們吩咐,就調配人手加強防護,瑞郡王府的人也幫著,明里暗里緊盯著晉王的動靜,就怕他一時瘋了,亂殺人。
可那之后的幾天,朝廷與皇室除了為太子大婚忙得不可開交,對晉王和外藩使臣的事再不提起,皇帝沒有追責甚至沒有調查,愈發顯得那一晚斥責的旨意很古怪。
各種各樣的猜忌和不平,在一片忙碌底下暗潮洶涌,不知是對晉王的不滿越來越強烈,還是對皇帝的處置態度反感到了極限,展懷遷私下對七姜說,覺著要有大事發生。
不論如何,秋風一陣陣起,暑熱終于退場的那天,正是太子生辰,弱冠之齡,將行大婚之禮。
是日,七姜早早起身,從容地梳頭、上妝、穿戴誥命服,是被封了誥命以來,最隆重齊全的一次。
但因展懷遷官階尚不高,七姜的誥命品級自然也跟著普普通通,故而誥命服雖莊重但不華麗,單單瞧著還行,可當大夫人一襲盛裝出現在太師府,七姜徹底被比下去,也真正見識了一品誥命夫人的尊貴。
雖然早就聽太醫向宮里稟告,太師夫人身體已無礙,但展敬忠并不敢想,妻子今日會露面。
驚喜之余,見翎兒與七姜說說笑笑,又覺著自己想太多了,翎兒怕只是心疼兒媳婦,擔心孩子在大場合露怯,又怎么會是為了他的體面。
再說,之后男臣女眷分列,他們夫妻本就不會在一起。
提起這話,當七姜隨眾來到皇宮,與所有人一起等候在大殿外,母親便以一品誥命夫人之尊,站在最最前頭,她這個小小副將軍家的夫人,和娘親之間隔著千山萬水,連司空府的幾位少夫人她都看不見。
再往后,幾乎就沒什么人了,事實上品階低的官員和家眷并沒有資格在今日出現,七姜能來,只因為她是太師府嫡長媳。
眾人來得太早,還有大把的時間,七姜百無聊賴地等著,但見蘇尚宮帶著人款款而來。
蘇尚宮今日一襲喜色宮服,襯得她神采奕奕,果然是滿心為太子和太子妃高興的。
她到了跟前,和氣地說道“少夫人,娘娘有旨,請隨奴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