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四夫人行事向來不可靠,但也不能但憑奶娘幾句話,就去找她的麻煩,七姜心里有桿秤,她與四夫人本是無冤無仇的。
“這件事我會處置,不要到處再說,這家里最藏不住事,你若管不住自己,我必然會知道。”七姜嚴肅地告誡奶娘,“公子身邊的人,最要緊心思干凈,多的話我不說,你也懂吧。”
奶娘立時答應“是是是,奴婢可不敢胡言亂語,少夫人您放心。”
七姜打發了她,便往郡主院里來,半路上想著奶娘的話,忽然停下腳步吩咐“把福寶找來,我有事交代他。”
那之后,瑜初和七姜說著話,她突然就去應付下人,不知說的什么,那一臉的沉重嚴肅,哪里還是早些時候在郡王府“胡攪蠻纏”的小娘子。
誰又能想到,如今能鎮得住這太師府上下的少夫人,幾個月前還在千里之外的田埂里奔跑嬉鬧,原來“貴氣”二字,與出身血統并沒有太多關系,皇室里不乏面目可憎的猥瑣之人,平民百姓中,自然也會有如璋如圭的才子佳人。
此時七姜回來了,見郡主沖自己笑,忙賠不是說“府里有些事,您別見怪。”
瑜初搖頭“你是這家的女主人,你不忙誰忙。”
七姜說“過些日子,就該去司空府商量婚事,玉顏若真嫁去了,這府里人又少了,偏偏事情卻不少,不敢想之后的日子,能有玉顏做的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瑜初笑道“不是還有二姑娘嗎,明年就及笄了,也是可以當家理事的年紀。這不是剛好,她一個庶出的小姐,若是領了太師府當家的威風,將來婚配,夫家也不敢挑她的出身,掌管過太師府的人,還有什么家宅鎮不住。”
七姜眼眸一亮,是真高興起來,她眼里妹妹總是妹妹,就沒想玉頌也快十五,擱在著急的人家,都能嫁人了,若讓玉頌幫著管家里的事,沒有任何不妥。
“多謝郡主,我怎么忘了二妹妹。”七姜歡喜地說,“總想著她是妹妹,該我們照顧她心疼她,之前被老太太和四夫人折磨得夠嗆,膽子小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就總覺著她是個孩子。”
瑜初笑道“你又能多大,還說別人小。”
只見老嬤嬤送來茶水,貼心地說“夜里吃了茶睡不著,這是蕎麥茶,又能消食開胃,又不怕睡不著,聞著也香,少夫人您嘗嘗。”
七姜謝過,舉杯緩緩飲下,果然香氣宜人,才吃飽有些膩的肚子也緩和下來,禁不住感慨“在我們那兒,糧食是最精貴的,誰敢用來炒茶吃,京城里可真會享受。”
瑜初問“總聽你說家里苦,邊境之地,本該商貿繁榮,為何會窮苦呢”
七姜正經道“一來朝廷通商有規矩,豈能全民皆商,這利錢就落不到我們口袋里。再來便是我們的土地不好,我家有一塊地,從我出生起爹娘就養著了,可是好一年歹一年的,怎么也種不出好莊稼,那些養好了的地,爹娘護著比護我還費心。”
瑜初說“我隨父王東去,一些沿海地方也不好種糧食,百姓們實在不容易。”
七姜便問“晉王的事,您傳給王爺了嗎”
瑜初點頭,說道“大婚那晚,我就傳信去了,明后日該是能收到回函,信里問了父王是否愿意回京,待他回應我,我就去求皇上將父王調回來。”
她說著,想起什么來,便問“展懷遷還在審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