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西來來回回跑了無數趟,中午只在那邊衙門里吃了兩塊餅,好在水治住了。”展懷遷喝了湯,臉上緩過好看的氣色,夸贊道,“什么雞湯什么海參湯,都不如你這一碗豆腐湯來得好,實在舒坦。”
七姜嗔道“二公子您山珍海味吃多了,自然覺著青菜豆腐都是好的,真讓你不沾葷腥,兩三天就受不住。”
展懷遷接過米飯,這一回不再急著往下灌,要好好嘗一嘗七姜的手藝,吃得斯文多了。
“父親會和懷逸好好談嗎”
“放心吧,我不就是我爹教出來的”
七姜托著腮幫子說“我一直以為,父親沒工夫哄娘高興,也就沒心思來教導兒女的,偏偏他這一頭還顧得上。”
展懷遷說“旁人看著,或許是在我爹眼里,兒女比妻子重要,可他們為何不想想,父親是怕若連我都教不好,就更對不起母親,他在乎的還是娘。”
七姜笑道“哎喲喲,二公子終于不沖親爹嚷嚷,會疼人會替他想一想了。”
展懷遷滿心感激地說“是你提醒了我,姜兒,你說得對,我不能可著爹一人欺負。”
“你啊”七姜搖了搖頭,便又為相公盛一碗湯,說道,“對了,兩件事要和你商量,上官清的傷好了,送她回上官家還是老太太那兒,還有,外祖母和舅媽說,看過黃歷,十一月末有好日子,打算把哥哥和玉顏的婚事辦了。”
展懷遷問“這么急,不等春闈了”
七姜道“春闈是一回事,這不是怕打仗嘛,邊境已是起了摩擦,看樣子不打不行了。幸好不是西北,哎,哪兒都不成,只是若挨著西北,我該愁死了。”
展懷遷安撫道“說實話,若挨著西北,我頭一個就不愿幫皇上去做這些事。你不知道,那日我送使臣團離京,他們大使懇求我向皇上諫言,盼著不要引起戰爭,我朝若是要他們的國土,哪怕無血開城,只要不害了百姓就行,我看他眼含熱淚,實在是”
七姜聽得揪心,問“那你告訴皇上了嗎”
展懷遷一臉嚴肅道“這怎么能說,就算將來要諫言勸和,也不能把人家抖落出來,他回到故國如何立足,他可是代表著他的君主。”
七姜說“外祖母的口氣,必定是聽外祖父說了些什么,就想趕著打仗前,風風光光把婚事辦了。”
展懷遷說“我也想風風光光嫁了玉顏,再不許世人嘲笑她。”
七姜連連點頭“這是自然的,誰也不許再笑話玉顏。”
話音剛落,張嬤嬤進門道“少夫人,賬房來人要見您。”
七姜奇怪“見我做什么,家里的賬該找大小姐。”
但來者執意要見少夫人,兩口子就命人帶進來。
原來今日賬房先生去錢莊存銀子時,柜上伙計隨口提了一句,說四夫人前日提了五百兩銀子。
這本該是客人私密之事不能隨口說的,那伙計不小心說漏嘴,雖苦苦哀求自家先生不要說出去,但先生覺著可疑,還是來稟告了七姜。
“那么多銀子”想起懷逸奶娘的話,七姜生氣地說,“她不會又在外頭放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