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死命掙扎,他的家仆也紛紛趕上前,卻被展家銅墻鐵壁般的下人擋在外圍,學里的先生們被找來,乍然見這些壯漢,也是唬得不輕。
“少夫人您這是”
“夫人,翰林院的大人尚在學里,您看這外頭鬧哄哄的實在不成體統。”
七姜松開了手,看向幾位先生,溫文有禮地說“原來今日翰林院的大人在,我倒是有些話要討教。”
那幾人互相看了眼,都知道展家這位少夫人不好惹,天知道放進去了,要在幾位上官面前胡說什么,今天來這架勢,就不像是愿意好好說話的。
“哥”忽然,方才那被七姜揪著領子的孩子,激動地朝遠處揮手,“哥,你快過來”
眾人朝那一處望去,便見長身玉立的年輕公子負手走來,七姜來京城這幾個月,能讓她多看幾眼的男子還真不多,這位的容貌氣質,倒是能往展懷遷身邊站一站。
她又看了看那個領頭欺負懷逸的孩子,細眼短鼻一臉刻薄,與他哥哥若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那可就稀奇了。
“霍大人。”
“見過霍大人”
“秦先生、范先生,許久不見。”
姓霍的男子走來,與幾位先生見禮,才直起身子,他弟弟就躲到了身后,狗仗人勢般指著七姜說“哥,這瘋婆子要打我。”
懷逸來到七姜身邊,輕聲道“二嫂嫂,這是他的表哥,中書令霍大人家的公子。”
七姜跟著展懷遷,學過朝廷官職,知道中書令是大官,甄家還曾算計過,但不如展敬忠大,且朝廷派系里,霍家和展家還是對立的。
“他自己也當官嗎,怎么叫他大人”
“他是二哥那一年科考的狀元,前年出使領邦,駐扎了兩年,太子大婚才回來。”
七姜笑了起來“和你哥同屆的”
懷逸見嫂嫂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也禁不住笑了“您是笑話二哥哥沒考上狀元。”
七姜說“那可不,爹還是探花郎呢,當兒子的不如老子怎么行,懷逸啊,我們家能不能出個狀元,就看你了。”
“下官霍行深,見過夫人。”見這里叔嫂二人聊得旁若無人,霍行深主動見禮,“舍弟年幼,若有冒犯夫人之處,還請多包涵。”
懷逸作揖道“見過霍兄長,這是我家二嫂,溫言夫人。”
霍行深一愣,目光落在了七姜的面上。
可七姜沒在意,指了指躲在身后的小子,說道“正好,你是哥哥,我是嫂嫂,咱們大人和大人說話。你們家的小子,是有人生沒人養嗎,小小年紀嘴巴不干不凈,貴府成天都喂這孩子吃什么,一張嘴就熏得人三里地外都要捂著鼻子”
霍行深聽得懵住,眨了眨眼睛,回頭看表弟,又看了眼一旁的懷逸,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怎么”
七姜沒理他,轉身問幾位先生“是朝廷不讓庶出的公子來上學嗎,既然律法里沒有這一條,你們學堂也收了我家公子來念書,怎么還縱容學生嘴里不干凈不是都念圣賢書嗎,好好的孩子教成這樣,他眼里就剩個嫡庶了是不是,滿朝文武里,庶出的文官武將咱們要不要去數一數,請他們來評評理”
“夫人這”
“為了這事兒,都起了多少回沖突了,你們這些先生是聾了還是瞎了,不管的嗎”
霍行深忍不住開口“夫人,您言重了,有話好好說話。”
七姜白了他一眼“那就好好說,再有下次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