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何家來的,是二房長媳,七姜到霍家沒多久,就等來了嫂嫂,主家自然也將她們的坐席安排在一處。
客人一撥一撥來,輪到七姜和嫂嫂去見霍老太太,竟勞動霍夫人親自迎出來。
之前在其他場合打過照面,七姜雖然不大記得霍家女眷的模樣,但規規矩矩跟著嫂嫂見禮問候,賓主之間說來說去無非那幾句話,大家客客氣氣便是了。
繁文縟節過后,妯娌二人被請來霍家花園里看戲,不用與人應酬,能喝茶看戲,權當自己在茶樓里,臺上戲文精彩,七姜也看得高興。
不料宮里送來貴妃的賞賜,霍家的女眷紛紛往前院去,七姜和嫂嫂也跟著過來,但很快就有管事的來說,請諸位夫人不必前往,貴妃娘娘有口諭,老太太年事已高,免去一切禮節。
既然主家都不必行禮,客人更用不著湊熱鬧,眾人又紛紛回園子,七姜和嫂嫂則由侍女帶著來廂房稍事休息,等嫂嫂收拾的功夫,她獨自站在門外,逗著掛在屋檐下的鸚鵡,教它們說話。
鳥兒嘰嘰喳喳學得不著調,七姜被逗樂了,可聲音剛落下,就聽見斥罵聲從墻外傳來,一個女人仿佛被氣壞,威脅著“小賤人,等過了今日,皮扒了你。”
接著便聽到拍打聲,和被捂了嘴的哭聲,像是個姑娘挨了幾巴掌在臉上。
七姜不禁皺起了眉頭,可想想這是在別人家做客,她實在不該多管閑事,也不是當初在甄家為玉顏打抱不平,那是自家姑娘沒有不救的道理,然而霍府與她沒有半分沾親帶故,不論挨打的是這家的丫鬟還是其他什么人,實在是
“你們做什么”忽然傳來男子的聲音,七姜隱約在哪兒聽見過。
“四、四公子,這丫頭打掃佛堂,翻了香爐,這大喜的日子,您說”
“既然知道大喜的日子,何苦把人打成這樣,家里賓客盈門,宮里還送來娘娘的賞賜,你們卻躲在這里作踐人,一來給祖母壽宴添堵,二來若叫客人看去,若叫宮里的人知道,比起打翻香爐,孰輕孰重”
外頭一片安靜,打人的沒敢再解釋,便聽這位四公子說“打翻香爐,自有家規處置,但不急于今日,也不得私設刑罰,之后我會派人來問,你們若刻薄虐待這丫頭,不照規矩處置,也就別留在府里了。”
“姜兒”身后傳來嫂嫂的聲音,她帶著婢女們出來,問道,“什么動靜”
七姜攙扶了嫂嫂同行,說道“一些小事,我們做客的,就別過問了。”
妯娌二人走出來,那頭察覺動靜,一群人果然慌慌張張地散了,唯有霍行深走來,禮貌地致歉“下人無狀,叨擾二位貴客,實在慚愧。”
七姜微微含笑,和氣地應道“娘娘下賜賀禮,四公子怎么不在前院”
霍行深抬眸定睛,才發現眼前氣質高貴、容顏明媚的年輕婦人就是展懷逸的嫂嫂,是那日在學堂逼著他為表弟寫許諾書的人,也是展懷遷指腹為婚的妻子。
七姜見霍行深一臉仿佛茫然的神情,大方地笑道“四公子,你我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