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去哪兒”眼看著七姜一陣風似的跑了,四夫人直搖頭,“這丫頭總這么跑,哪天懷上孩子跑沒了可怎么好。”
“娘大喜的日子,您說什么呢。”
“我是真為她好,年輕媳婦不能跑,就怕有了孩子不知道,她和懷遷在外頭就能手拉手,在房里不定怎么親密呢,這年紀懷上的多得是。”四夫人說起來,便喋喋不休,再三叮囑玉顏,“你別嫌我煩,進了門趕緊先把孩子懷上,嫡重孫一落地,你在何家就能橫著走了。”
這些話,七姜可聽不見,一頭闖來后院,羅叔的手下正收拾馬車,小廝們見少夫人來了,都紛紛退下。
七姜顧不得那么多,徑自爬上車,角角落落連坐墊都翻起來找,可什么也沒看見。
羅叔趕來問少夫人怎么了,七姜搖了搖頭,此刻映春總算追來了,氣喘吁吁地問“少夫人,您找什么”
七姜這才輕聲道“梁嬤嬤給我戴的紅玉髓戒指不見了,你見過嗎”
映春眨了眨眼睛,毫無印象,但七姜自己想起來,她在霍家洗手時,曾摘下來,但前后記憶太模糊,畢竟洗了好幾回手,實在記不得了。
“會不會落在中書令府上了”
“八成是。”
“那奴婢去一趟,問問他們家管事”
“別嚷嚷,萬一他們也找不見,豈不多事,要擔心是不是自家下人偷了,又要擔心咱們會不會這么想。”
七姜說罷,便拉著映春進車里,又裝模作樣地翻騰了幾下,而后摘下耳邊的墜子,松了口氣地下車來,對羅叔說“就知道落在馬車上,我找著了,你們收拾收拾吧。”
之后一路往謫仙居來,心里盤算著如何向母親道歉,也不知道那戒指的來歷,心事重重地低頭走,連自家相公從前方走來也沒察覺。
“姜兒。”還是展懷遷先招呼她,笑著問,“霍家的壽宴好玩嗎”
卻見委屈巴巴的小娘子一路跑向自己,著急地說“懷遷,我把娘的戒指弄丟了,怎么辦”
展懷遷笑道“一枚戒指不值什么錢,娘從來都不在乎金銀玉器,她不會放在心上,你不說她不會問,你這會兒去說了,她也就笑笑罷了。你看你,急得臉都紅了,別急。”
七姜很是正經地說“就算家里再有錢,那也不能隨便丟東西,娘也沒說送給我,可我卻弄丟了。”
展懷遷意識到,自己從小錦衣玉食,對待這些東西,哪里懂得“珍惜”二字,才會隨口說出一枚戒指不值錢的話。
“你如今可是有俸祿的。”展懷遷溫和地說,“原以為今日會很忙,但明天家里有大事,太子不再差遣我,同僚們也幫著把事攬下了,難得我有這半日閑,咱們去金鋪再給母親買一枚戒指回來賠她,你拿自己的體己買好不好”
說罷,吩咐下人替他去向母親請安,拉了七姜的手就往門外走。
七姜小碎步跟上后,輕聲道“映春說派下人去霍家找找,我說不好,萬一找不見,成了梗在兩家人心里的事,霍家誤會咱們懷疑他們治下不嚴讓下人偷拿了的話,豈不是白白添了麻煩,懷遷,我做的對嗎”
展懷遷滿眼贊許,安心踏實地說“想得很周到,我家少夫人,可越來越聰明冷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