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大夫人禁不住皺眉,不加掩飾心里的嫌棄,說道,“展大人,您什么年紀,什么身份,這話說著不覺輕浮嗎”
展敬忠回過神來,亦是臉紅了幾分,但豁出去道“夫、夫妻之間,說什么都不輕浮,你那兒子,大白天就在人前牽媳婦的手,我問他不怕被人恥笑,他反問我,牽自家娘子的手,傷了誰”
大夫人別過臉,念了聲“你自然是不如你的兒子。”
展敬忠沒聽明白,謹慎地問“翎兒,方才說什么”
大夫人傲然道“我留下是照顧七姜,不與你相干,我們的事不要和孩子們攙和在一起,既然國事緊急,大人先顧著朝廷,家里家里有我。”
展敬忠心頭一暖“有你在,我什么都放心了,不敢想,我們、我們也要當祖父祖母了。”
大夫人苦笑“可不是嗎,要當祖父祖母的人了,還在鬧和離,這大半輩子,到底活了些什么。”
“翎兒,是我不好”
“不是責怪你,我只是感慨。”
此時外頭有笑聲傳來,是四夫人帶著兒女們到了,今日可把她高興壞了,真真的春風得意。
而這笑聲在大院極為稀罕,展敬忠聽著,不禁念叨“我常常以為自己住在無人的空院子里,自從你回來,這家里有了生氣了,多少年沒聽見笑聲。”
大夫人淡淡看了眼丈夫,什么話都沒說,徑自出去了。
不久后,家人齊聚,展懷遷和七姜也來了。
因知妻子可能有了身孕,展懷遷處處小心,惹得七姜小聲抱怨他“大哥都沒你這么做作呢,該叫人看出來了。”
展懷遷這才收斂,再抬頭與父親母親目光交匯,見他們眼中欣喜,見他們同席而坐,心里更高興了。
玉顏敬酒感謝母親養育之恩,感激大伯父大伯母的疼愛,還有兄弟姐妹的扶持。
白日里在賓客面前端莊矜持,舉著酒杯不過是淺淺沾一沾唇,此刻卻滿滿三杯酒飲盡,紅暈染了雙頰,更因滿心感慨紅了眼圈,知道她是忍著眼淚,誰見了都心疼。
四夫人最先掌不住,拿帕子半掩面說“當年若不是老太太壓著,我也不能答應那門婚事,一個活不久的病秧子叫我姑娘嫁去,還能有好嗎。”
懷逍嗔道“娘,家里的事,在座哪個不知道,您就別描補了,過去的都過去了,往后好好過日子,您在家里別給大伯父大伯母添麻煩就足夠了。”
四夫人瞪了兒子一眼,可也不好反駁,另一邊韓子淑則勸丈夫少說幾句。
玉顏已然冷靜下來,堅定地對大夫人說“大伯母,多謝您成全我和世恒,去了司空府,我會好好孝敬長輩、友愛兄弟姊妹,絕不給您丟臉。”
大夫人溫和含笑“只要你們好好的,長輩們就安心了。”
只見四夫人插嘴道“大嫂嫂,司空府家大業大,子子孫孫那么多人口,我們玉顏去了,若是當家,難免是要出錯的。將來萬一有什么事,惹得府里不愉快了,手心手背都是肉,玉顏也是您的親侄女,您可得幫襯幫襯。”
懷逍趕緊給母親夾菜,壓著聲道“少說幾句吧。”
四夫人嘀咕“我可是為你妹妹好。”
桌上氣氛稍稍有些尷尬,卻見七姜忽然問弟弟“懷逸,分齋考學放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