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頷首“娘知道了,你快放松下來,等下七姜闖進來瞧見,如何解釋別以為她真的察覺不到,戒指的事是她信賴你,可其他的,姜兒對你遠比娘更仔細。”
展懷遷緩緩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不再對霍行深私藏戒指究竟是何目的耿耿于懷,但說佩服霍行深的能力,不想因為父輩們的立場不同而成為敵手,更想在朝堂里多一個同齡的朋友,但父親那一關,怕是過不去。
大夫人說“朝廷的事,我一知半解不敢妄下斷語,還是多請教你父親,你擔心的事他未必在意,要緊的是把話說出來,可別父子之間還互相猜忌。”
展懷遷趁勢問道“那您和父親如今,無話不談了嗎,還互相揣測彼此的心思嗎”
“與你什么相干”展敬忠的聲音忽然傳來,不知幾時在門外,但聽著兒子這句話,就板著臉出現了。
“爹。”展懷遷忙行禮。
但聽父親責備“你也學的姜兒,對你娘說話沒大沒小”
大夫人干咳一聲,對門外吩咐“給老爺上茶。”
展懷遷倒也不懼怕,應道“姜兒對母親向來畢恭畢敬,從不敢沒大沒小。”
當爹的先是一愣,可立馬回過味來,兒子這頂嘴的語氣,和兒媳婦一模一樣,仿佛七姜就活靈活現在自己的面前。
“沒出息的東西,姜兒呢,她身子正要緊,你在家不陪著她,來叨擾你母親做什么。”
“父親,您方才就在門外了”
展敬忠沒好氣地說“哪個學你鬼鬼祟祟,我才到的,你們說什么,為何問起我和你娘來”
大夫人插嘴道“好了,進門就訓兒子,我的兒子做錯什么了”
展敬忠立時收斂,也不顧兒子在邊上,就討好妻子“要不你們接著說,我先去換身衣裳”
“還是兒子退下吧,不然七姜知道了,也該怪我。”展懷遷心里高興,不論爹娘如今是什么狀況,他們能見面能說話,是愛是恨能敞開說個明白,哪怕最終分開,他也不會再滿心遺憾,此刻自然不忍打擾,匆匆行了禮,話都不說完就走了。
“這小子,學得姜兒風風火火。”展敬忠站在門前,望著兒子的背影,對妻子道,“自己還是個毛頭小子,竟是要當爹了”
丫鬟送來茶水,退下后,大夫人才上手擺弄,遞給丈夫一杯茶,說道“差不多年紀,怎么就許你當得,難道大人這個父親,當得很好嗎”
展敬忠很是自覺地道歉“當年出使外藩,我實在是對不起你們母子。”
大夫人低頭為自己斟茶,說道“我也對不起自己,我該強行將你留下,又或是跟著你同往,可我只是態度曖昧,既想端著大家閨秀的氣度,又盼著你心里能多少想一想我,結果,還是被家國天下比下去了。”
“翎兒”
“眼下邊境摩擦,遷兒要去嗎,過幾日葉郎中就該給定論了,我們若真要當祖父祖母,你打算怎么安排兒子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