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皺起眉頭,想問又不敢問,先點頭答應了。
展懷遷猜出嬸嬸的心思,說“您放心,怎么都不會耽誤玉顏出嫁,一定風風光光把玉顏嫁出去。”
四夫人這才高興了,又說了半路的話,之后各自分開,展懷遷擔心母親惦記哥哥,便來謫仙居回話,不想父親今日已經回來,父子倆相見,他心里的疑惑又上了頭。
昨夜父親見貴妃的事,他若不主動提起,自己便是問也會被敷衍過去,但展懷遷的能力只能到這一步,再也打聽不到貴妃那么急地找父親是為什么。
“上官清從家里跑了,兒子已經派人沿途尋找,不愿她再出現在京城。”展懷遷向爹娘稟告道,“姜兒懷著孩子,經不起任何拉拉扯扯,原先她能一個打十個,往后一年里可容不得任何傷害。上官清早就瘋了,天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兒子不想用仁慈去換日后看著姜兒受傷的眼淚。”
大夫人頷首“保她與晉王撇清關系,我們已是仁至義盡,她若實在不安分,就不必再仁慈了。”
展敬忠沒說話,默默地吃著飯菜,展懷遷又深深地看了眼父親,才行禮告辭。
兒子走后,大夫人忽然發問“你們父子二人是怎么了,朝堂上的事有了分歧”
展敬忠頷首“皇上要打仗,要開拓疆土,你兒子不僅不讓,連太子都為他撐腰,這下變成皇上和太子較量,我夾在中間很是為難。”
大夫人淡淡一笑“皇上他真想打仗,真稀罕那幾塊寸草不生的土地嗎”
這一邊,展懷遷離開謫仙居后,就找來大管事,命他這幾日加強府中關防,并嚴查下人的進出,不許私相授受,他過幾天要親自巡查。
大管事跟著老爺那么多年,什么沒見識過,不用問都知道其中的輕重,一一應下后,便忙著去安排。
待回觀瀾閣,沒想到玉顏先來了,和七姜依偎著,仿佛還小聲啜泣,分明年小的嫂嫂正溫柔地哄著她。
“你是自己來討罵了”展懷遷毫不客氣,依舊嚴肅著臉,“還哭,你有那么委屈嗎”
七姜虎著臉說“你兇什么,當年不想惹事把妹妹嫁出去的是不是你,三年里不管不問的是不是你,人家委屈一下怎么了,你還兇。”
展懷遷道“這是兩回事,我對不起她和她自慚形穢說那些沒用的話,能放在一起討論嗎”
七姜卻悄悄眨了眼睛,接著兇道“那有什么法子,你管不住外人的嘴,你還不許自家妹妹委屈,有你這么霸道的嗎”
展懷遷才見姜兒眨眼睛,就知道她是故意的,立時會意,便接著“兇”道“我的妹妹,我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你在家時不聽你哥的話”
七姜“怒”道“我可沒有你這么不講理的哥哥。”
“別、別你們若吵了,又是我的罪過”
玉顏越聽越不對勁,敢情兩口子為了她吵起來,其實她跑來觀瀾閣不是告狀的,還真是想聽聽七姜怎么勸,可七姜見她掉眼淚就心軟,只一味安撫她哄她,就索性把心里壓著的事都倒了出來,結果又被哥哥撞見。
展懷遷兇道“展玉顏,那些命硬克夫的話,你還說不說了”
七姜把玉顏擋在身后“她不說了,行了吧,你快去換衣裳洗澡,你這一天鉆哪兒了,一抬手就揚塵。”
“宮里還能有塵土無理取鬧”展懷遷被氣笑了,夫妻倆互相使了眼色,他便先退出去。
哥哥走后,玉顏才松了口氣,愧疚地說“姜兒,千萬別吵,你們若不好了,我會后悔死的。”
七姜歪著腦袋,溫柔地笑道“你哥哥心里好些弱處,被皇上說了不高興,被爹說了也不高興,被那個霍行深比下去就更不高興,可我覺著不高興的他,才是最可愛最真實的,我才不要跟個假人好。玉顏你也一樣,若太堅強了,我才覺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