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呢
以禮親王的勢力,想要在京城翻找出一個人來絕非難事,可眼看著日落西山,眼看著夜幕降臨,兩個大活人,竟在各方勢力的探子眼皮底下消失了。
皇城里,太子回到東宮,太子妃早已備下晚膳等候,項景淵一面由著宮女伺候更衣,一面對妻子說“還以為你陪太妃用膳去了,怎么突然回來了。”
陳茵笑道“本該去的,誰知在窗下打瞌睡,睡過了時辰,太妃娘娘特地派人來叮囑,不要我再過去了,知道我辛苦。”
項景淵嗔道“話雖如此,你也不能太客氣,明日一早去請安,我替你請罪。”
陳茵含笑點頭,卻見太子命宮女退下,走來幾步輕聲問道“云氏給你遞書信了”
“是,那展懷遷呢”
“他只是請安,說他帶新娘回岳父岳母家,我心想這都什么時節了,到了那里再想回來,大雪封山怎么走,果然,人不見了,自從跟著云七姜,他可不如從前穩重了。”
聽得出來,太子有些抱怨,自然是不樂意他最信任倚重的臣工被女人影響,個中的情緒,彼此立場不同,陳茵也不愿輕易否定,只道“眼下父皇和你,都不能用他,閑著也是閑著,可憐七姜千里迢迢遠嫁,在家只準備了三天,連話都沒和爹娘說全,這一別大半年了,也該她回去看看,那些說不見了的,可別追錯了人。”
太子不禁埋怨“將士在外,三年五載不見親人,他們不苦”
陳茵搖頭“您這話沒道理,七姜若是從軍,她也不會想家。”
太子這才嘆了一聲“自然不與云氏計較這些小事,可眼下,兩頭都以為得到了父皇的授意,我那皇叔囂張得很,已經派殺手去了。”
陳茵皺眉“殺手是要向展太師下手”
太子長長一嘆“父皇好狠的心,竟是挑唆他們去斗,他這么做,就不怕展敬忠從此心寒,再無忠君之心。”
夫妻二人坐到膳桌旁,陳茵屏退了要來伺候的宮女太監,親手為丈夫盛湯,太子卻接過手反為她盛湯,說道“你也終日忙碌,不然怎么會累得窗下打瞌睡,也該我照顧你才是。”
“殿下”
“此刻只有夫妻,因此,我也說些夫妻間的話。”項景淵道,“父皇的冷酷,常常令人心顫,他仿佛不在乎臣工的忠心,哪怕展敬忠這般愿為他獻出性命的,在他眼里可能也只是一枚冷冰冰的棋子。”
陳茵沒插嘴,繼續傾聽,太子放下湯碗,說道“又或者,為君之道,仁與狠并不沖突,興許父皇早已拋開私念,但凡是對朝廷和百姓有利的事,只求物盡其用,君臣之間,本就沒什么感情可言。”
陳茵冷靜地想了想后,說道“殿下,您還是儲君,不如做好分內事、眼前事,如何成為帝王,將來您繼承大統后,每一天都會有所感悟和精進,這會兒想太多,怕不是自己先迷茫了。”
項景淵欣喜地點了點頭“就想聽這句話,連你都這么認為,就不會在心里埋怨我自己懶惰了,茵兒,你我果然心意相通。”
陳茵含笑,低頭正要喝湯,身邊人帶著幾分嚴肅地問“云七姜信里,說什么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