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和家里賭氣,自己加入了下鄉的隊伍,那時候下鄉的知青不多,她自愿報名,即使家里知道了,也不好撈出去。
何況她爹是個堅決響應號召的人,她自愿報名,只有高興的份兒。
所以,她娘只好想辦法給她補貼,不止是吃的和穿的,錢她也帶了不少。
可夏秋月想得太美好,來到農村的第二個月,就受不了了。
盡管她力氣很大,但她從小也是嬌生慣養的,從沒有受過苦。
更別提勞動了。
這時候,早就瞄上她的顧建軍眼睛一轉,就來了主意。
顧建軍又是個心思活絡的,不止賣力氣幫她干活,還想方設法的上山找野味給她打牙祭。
一來二去,兩人就看對了眼。
夏秋月人如其名,貌若秋月,人又白凈,只是名聲不太好。
這個名聲不好,指的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她裝的。
這在農村是大忌,即使你長得再好,干不了活也是白搭。
所以,顧老太死活不同意兩人結婚。
夏秋月年輕氣盛,直接拍了一百塊錢在顧老太面前說你家房子都沒有,三個兒子只有打光棍的份兒,若是我進門,這錢就給家里起房子。
顧老太看著那一百塊錢,眼睛都直了。
她看了看鐵了心的顧老二和面容白凈的夏秋月,一咬牙同意了。
“媽,所以家里的房子都是你的錢起的”顧笙撐著下巴問夏秋月。
夏秋月點頭“不止呢,饑荒年代,沒有我和你爸,他們早就餓死了。”
都是一群不記恩的白眼狼。
她和顧建軍是五七年一月結的婚,五八年中旬懷上笙笙,就遇到了饑荒年。
為了她自己,也為了爹娘,那幾年,她和顧建軍沒少往山里跑。
“你媽說的沒錯,所以這個家里,除了你們爺奶,其他人都不必管。”顧建軍臉上帶著笑容,有些冷。
顧笙和顧玖點頭。
她們又不是真正的小孩,怎么會不懂。
“其實爸媽也沒什么瞞著你們,就是這些年,小玖的藥錢,一部分是你們外公寄來的。一部分是我們上山弄來的”
顧笙吸了一口氣,震驚的看著相視一笑的爸媽。
顧玖低著頭,嘴唇抿得很緊。
這事上輩子她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媽,所以外公根本沒有不管你,你們騙爺奶的”顧笙看著她爸媽道。
家里一直以為她媽和那邊斷絕關系了。
“不,你爺奶一直都知道的。”顧建軍歪在床上,笑道。
顧笙和顧玖“”
這個顧玖都不知道。
“爺奶也知道你們不上工是進山了”
“嗯,知道。”
“所以爸,這些年你挨的打”是障眼法
顧建軍白了他閨女一眼“不是,你奶是真下手。”
很多時候是真挨打
顧笙姐妹抽了一下嘴角,看著齜牙咧嘴的爸爸和幸災樂禍的媽,一言難盡。
“笙笙,爸把事情告訴你,是希望你以后都別聽他們的,上山什么的,千萬別去,你還小,一切有爸媽在。”
顧笙心里暖烘烘的,她笑著點頭“我聽爸的。”
一家四口相視一笑,氣氛十分溫馨。
但溫馨總會被打破
“砰砰砰”房門突然被拍響,嚇了四人一跳。
“老二,磨蹭什么呢上工了。”顧老太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