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宗下手輕,杜如蘭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一雙琥珀色的眼瞬間染上紅,那身白色袈裟確實染血。
琴弦崩的一聲斷,紅衣傀儡登時如斷線的風箏,從空中跌落。眼疾手快的玩家們,立刻沖上去救人。
阮雪宗這一掌能夠重傷魔門boss,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清風漁場眾人又驚又傻,仿佛挨一晚上的打,在這最后幾分鐘,被阮雪宗討公道。
陶彩嫣的眼神更是驚懼萬分,她指著阮雪宗,嘴唇發白顫抖“阮雪宗你竟然敢傷他,小、小你的項上人頭”
仿佛重傷杜如蘭的阮雪宗,這一刻在她眼里,簡直比鬼還可怕。
她似乎還想繼續放狠話,眼看阮雪宗一掌再度襲來,她下意識尖叫,當即顧上紅衣傀儡,扶著自己人撤退。
阮雪宗扯下嘴角。
他也知道,剛剛那一掌能打中純屬僥幸,當下也再追逐,幾下騰挪跳躍到地表。地上火勢彌漫,焰光足夠耀眼,將他一身白衣照通亮,從天而降宛若神人。
眾人都未從這震撼中過神,呆呆地看著阮雪宗走過來,這夜色大火中,這抹白衣仿佛成世間最盛的顏色。
阮雪宗冷冷道“看什么,我臉上有花”
他差點為自己面具在救人時,一小掉,然這群人傻愣愣地看著他做什么
眾玩家克制住啊啊啊啊的沖動,忙迭地搖頭,一個個腦袋如同撥浪鼓,沈江陵干咳一聲“小友武藝真是驚艷絕倫。”
“過獎,急中生智而已。”阮雪宗微微一笑,弧度大,他蹲身去看龔明珠的情況。
龔明珠被少玩家攙扶著,一張秀麗的臉龐蒼白,氣息微喘,看上去沒什么大礙。
阮雪宗診脈,手指微搭在龔明珠的手腕上,過片刻就出結論氣力衰竭,導致失去意識的昏迷。道理也說通,被琴聲操控的傀儡是一個工具,但工具也是血肉之軀,廝殺拼搏一晚能氣力衰竭
龔老爺子顧自己身上創傷,撥開人群走進來,見到兒平安無事,松一口氣。
阮雪宗“小姐救下來,可惜劍還是被奪走。”
他本人也完全沒想到,自己睡那么,很可能止龔明珠中幻術,他自己也被琴聲催眠。
“都怪老夫無能啊”提起這一茬,龔老爺子鬢發就白些許,仿佛一夜之間老十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罷罷,既然魔門宵小對海鳴劍勢在必,老夫縱然有洗山莊諸位相助,可護一時,也護一世。”
龔嘯年輕時,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客,他孤身一人走南闖北,騎著馬兒溜溜達達走天涯。他是海邊羈的風,是草原漂泊的云,無拘無束,因為身上毫無牽掛,他做事從考慮后。江湖刀光劍影、廝殺激烈,他從放在眼底。與人結仇結怨等更在乎,為舉止全憑本。
直到年過三十他才收,與妻子舉案齊眉,在清風漁場定居,盤下偌大一份家業,膝下又有一個兒。有妻,當年那個事毫無顧忌的俠客已經為時光的影子,他如今只是一個瞻前顧后的老先生。
“都怪我,抱著僥幸,如明珠真的,我這個糟老頭子該怎么辦。”
顧自己胸口的劍傷,龔嘯執意要抱著兒,眼眶里流出一串滾滾熱淚,頭頂的蒼蒼白發再也掩蓋住。
阮雪宗低低地長嘆一口氣,下意識摸上青銅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