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的輕浮話語讓五條星明覺得有些難堪。若甚爾說一些威脅或者咒罵一類的話,他倒也能夠泰然處之,權當做聽不到就行了,可偏偏甚爾說了這種話。
星明只能提醒對方“我的名字是五條星明。”
“不是叫小鳥的么”
星明越是露出難堪的神情,甚爾就越是喜歡逗他。
然而甚爾沒有等到星明的回答,他聽到遠處傳來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于是甚爾不動聲色地藏在了角落。
他像是融入了影子中一樣,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可那強烈的存在感,卻咋剎那間消失了。
扣扣扣。
敲門聲響了起來,五條星明不知道自己房間中這個人是誰,可他意識到,不能讓其他人發現對方,就像他不被允許和哥哥見面一樣。
星明只能說“什么事”
從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星明大人,是用餐的時間了。”
只是這個聲音雖然熟悉,卻并不是每日守在這里的五條家仆們的聲音,而是咒術界派來的人。
星明模模糊糊說了一聲“好”。
于是從門的狹小縫隙中,一個盤子被推了進來,盤中放著許多擺盤精致的食物。
食物俱是冷食,是能夠摸索著用手拿起來的壽司,自然是沒有絲毫溫度的。只是壽司肉類上的油脂都已經凝固,若是吃進嘴里的話,大概會是非常令人作嘔的味道。
禪院甚爾在禪院家的時候都沒有吃過這種東西,更何況外表再好看又有什么用,這只眼盲的小報喪鳥根本看不到。
簡直就是明明白白的敷衍。
甚爾站在角落里望著星明。
五條星明面前的門上糊了一層紙,外面天色大亮,隔著日光,昏暗的房間也被照亮,星明單薄的身形也映在紙門上。
從門外看,他的一舉一動都化成剪影落在紙門上,令人不必推開門也能窺見他的一舉一動。
五條星明只吃了幾口就沒胃口了,他摸索著在盤中摸到了一個小小的東西,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那是什么,星明就聽到門外傳來了對方冷淡且不容拒絕的聲音“星明大人,聽說昨晚您受涼了,這是醫生為您準備的特效藥。等明天,您的身體好起來了,就可以繼續工作了。”
星明這才意識到他手中捏著的是一顆膠囊。
聽到了“工作”兩個字,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星明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他剛要站起身來拒絕對方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被扔進了他的手中。
是那個叫他“小鳥”的陌生人扔給他的。
星明意識到了這一點。就在這時,門外的人繼續催促他吃下那顆藥“請星明大人保重身體。”
層層疊疊的衣服是最適合遮掩的道具,五條星明悄悄把那顆藥丸藏在了袖子里,轉而把甚爾扔給他的東西一股腦塞進了嘴巴里。
于是他口腔中甜膩膩的味道就這樣散開了,是糖果,甚爾在外面閑逛著解決伙食的時候,他從街邊小鋪子那里得到了這顆糖果,是那種廉價的包裝和廉價的味道。
可星明咽下那顆糖果的時候,卻覺得這是自己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門外的人隔著紙門監視星明吃下了“特效藥”,他心滿意足地對著五條星明叩首,弓著身子離開了這里,姿態謙卑到了極點。
星明的身體緊繃,等他聽到門外已經沒有任何動靜的時候,他才用氣音小聲呼喚“他走了,你還在嗎”
可這次沒有任何人回答他了,房間內就只剩下了星明一個人。
甚爾回去的時候,孔時雨興致勃勃地準備了豪車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