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月色讓此刻變得漫長。
遙遠的天空覆蓋著這片天地,五條悟所思念的人被悄悄帶出了籠子。
一切皆是自由的味道。
此刻的星明正和甚爾在一起。
甚爾轉頭就看到懷里的人把他剛剛隨手扔給他的那顆骰子抱在懷里,頗為珍惜地摩挲著骰子上凹陷的點數。
甚爾沒想到自己隨便扔給這只小呆鳥的禮物,小呆鳥都能這么珍惜。他半開玩笑他似的對星明說“這么喜歡”
星明攥著那顆骰子,半晌之后才說“哥哥說的,他人所贈,俱是珍寶,所以要珍惜。”
甚爾沒了開玩笑的心思,他不由分說地奪走了那顆骰子“剛才的話我不喜歡,重說點我喜歡聽的。”
星明試探著小聲說“謝謝”
甚爾假裝沒聽到,但小呆鳥的表情看著太可憐,他到底還是把骰子還給星明了。
星明沒有辦法了,他問“你喜歡聽什么”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玻璃般的雙眼中帶著忐忑,令人忍不住去想,他若是能看到、還有視力的話,該是何等模樣。
甚爾滿肚子葷話,他還沒說出口,就猛地看到了小呆鳥的這雙眼睛。無所不能、無所畏懼的天與暴君也敗在了這樣的神情中,他的葷話說不出口了。
甚爾遲疑了好久,最后才說“等價的謝禮,至少也要親一口吧。”
肉食主義的捕獵者最后只選擇了這樣的方式,這根本對他來說連開胃菜都算不上。然而星明卻伸出了手,他冰冷的手指順著甚爾的脖子一路觸碰著向上,最后停留在了甚爾臉頰的位置。
再然后,甚爾口中的小呆鳥就勾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吻。
輕柔得像是羽毛一樣。
甚爾聽說過在別的國家,會有那種貼面禮,用親吻來打招呼好像也是尋常的事情。他懷里這只小呆鳥大約也把這親吻當成了類似的東西,否則他又怎么會表現得這樣尋常、這樣隨意呢
既然是這樣,他就不應當為這個吻而感到心緒不寧。
可那溫度是如此貼近心臟。
甚爾遲疑了片刻,他忽然笑了起來“你說,我應該叫你哥哥什么”
他故意選了這種說法。
既然五條星明已經被他擅自當成了禪院小鳥,那么自然,在稱呼小傻鳥的那位兄長時,他也應當換個稱呼了。
星明根本沒有聽懂,他茫然道“你認識我哥哥”
報喪鳥的哥哥是誰,對甚爾來說并不是秘密。
“你哥哥年齡還不大的時候,我見過他。”甚爾想起了和禪院小鳥之間的年齡差,他不太愉快地帶過了這件事“你哥哥恐怕不太喜歡我。”
星明更茫然了。
甚爾沒打算解釋這件事情。他抬頭看了一眼時鐘,旁若無人道“那是槲寄生嗎”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旁邊被迫圍觀這一切的債主終于受不了了“這里哪有槲寄生。我去外面抽根煙,你們兩個家伙膩膩歪歪的,真讓人受不了。”
黑醫趴在桌上,他說“我忽然有點困,我小睡一會兒,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