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新出爐的宿主頭上頂著個大大地閃著光布靈布靈的v60,磕磕巴巴地詢問那、那什么,請問這是您第一次綁定我們c模擬系統嗎
津川絢被逗笑了,他軟手軟腳地把自己撐起來,坐上了之前幻覺中諸伏景光坐過的位置。身后的風順著高臺呼啦地吹上來,揚起他汗濕的發梢和凌亂的衣擺。
“當然是第一次。”
嗯,這周目確實是第一次。
好的,請您稍等。syste1042開始進行自檢感情模擬系統正常、邏輯模版正常
耳邊傳來系統自檢的電子音,津川絢只是疲倦地閉上眼睛,感受著天臺上吹過的冷風,他剛剛才出了一身冷汗,被這么一吹簡直是止不住地在發抖。然而津川絢固執地僵硬著張開雙手,像是想要擁抱什么人似的。
那懷抱里空無一人。
為什么呢因為諸伏景光摔得粉身碎骨,所以他當然無法再擁抱他了。
于是津川絢朝后仰去。
墜落感襲來,二月冰冷的風不留情面地如刀般割過他的喉嚨,引起一片顫栗。
自檢完畢,syste1042無需維修。哇好險,我還以為我臥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統如果此刻有身體,應該已經驚恐地哭出來了。可惜唯一的在場觀眾津川絢沒有分給它絲毫的注意力,他大半個人都已經掉出了高臺,正順著重力朝半空中墜去。
津川絢的眼睛里倒映著黑暗中的萬家燈火,沒有害怕,沒有恐懼,像是一汪過于清澈的水,絲毫不留戀這人間。
津川絢想和系統解釋一下他沒想自殺。他骨子里可是一個沙雕的青春正茂的大好青年,他這么喪是因為他剛他媽的從上個周目死回來,又是他媽的誰都沒救成還又雙叒叕他媽的目睹了他們一個個死去。他不喪誰喪
但是他懶得開口。
他只是想感受一下諸伏景光當時的感覺。
從萬里高空中墜落,然后摔成一灘肉泥,是什么樣的體驗
他很快就會知道了。
在系統語無倫次的尖叫聲中,津川絢安逸地放松了自己。
黑暗中忽然有人猛地撲了過來,發揮著自身長手長腳的優勢,一只手死死地攬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攀在平臺的邊角上,整個人和津川絢都危險地吊在墜落的邊緣。
津川絢瞪大了眼睛。
風吹起對方那頭半長的黑發,有幾縷落在津川絢的臉上,又被風卷起來劃過他的臉龐。來人臉上全是后怕和莫名的怒火,情急之下對方也控制不好力氣,勒得津川絢肋骨發疼,但是他現在根本不在乎這些。
津川絢喃喃自語“我一定是在做夢。”
萩原研二被氣笑了,他現在滿心滿腦都是后怕,看見男人往后仰去的那一瞬間差點嚇得他心肌梗塞,緊接著就是撲面而來無法控制的怒火。
萩原研二不知道那怒火從何而來,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對一個陌生人這么憤怒,但是這一刻他決定順從自己的內心“哈還真是抱歉吶,我是真實存在的哦”
半長發的男人被氣得緊緊咬了下牙,然后他抿了抿嘴,努力地把懷里的男人往上提“還有力氣嗎抓住這邊,我推你上去”
津川絢定定地看著對方,忽然就笑了。
無數萩原研二的身影在他眼前閃過,像是走馬燈一般旋轉著,最后定格在那片猩紅的熱浪里。
曾經有這么幾個人,一次又一次地從他身邊路過,他試圖挽留他們,但是每一次,眼前的這個男人都是走得最快的那個。
而他對此無能為力。
津川絢勾起嘴角,眷戀地看著萩原研二,輕輕說道“放手。”
環在腰間的手反而圈得更緊了,萩原研二笑瞇瞇地對著這個不知好歹的陌生男人一字一頓道“不好意思,做不到哦”
津川絢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伸手攀住旁邊的平臺,以免萩原研二脫力跟著他一起掉下去他已經看到對方的手稍微有些顫抖了。
風聲在他耳旁嗚咽,津川絢垂下眼簾,再次重復道“放手吧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