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塚八藏覺得自己肯定是上輩子做盡了壞事,這輩子才會攤上這么一個讓人頭大的兔崽子。
偏偏這個兔崽子還滿嘴都是理,光榮負傷,氣得鬼塚八藏血壓飆升頭腦發脹,連萩原研二他們幾個違規的事情都不追究了,勢必是要讓津川絢知道瞎瘠薄亂莽差點英勇就義的下場。
“二樓的資料室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了。”鬼塚八藏朝著津川絢咧開一個惡劣的笑容,看著對面黑發男人逐漸癟下去的臉愉快地宣布,“雖然你嚴重違律,但是看在犯人被捕并且拯救人質有功的份上,我就不罰你去清理澡堂了。”
“三天內給我把二樓的資料室打掃干凈。”鬼塚八藏背手離開前還特意強調,“不準找其他那幾個兔崽子幫忙聽到沒有給我自己打掃”
津川絢看著鬼塚八藏離開的背影嘟嘟囔囔“知道了知道了魔鬼教官,沒有人性,我這胳膊還傷著呢。”
男人身后不遠處的萩原研二不忍直視地閉上眼睛,果不其然聽到了來自魔鬼教官本人的怒吼“臭小子我聽到了”
警校資料室簡直令人絕望,津川絢就沒有見過這么亂中有序、序中有亂的房間。
大部分資料都自覺地呆在自己應該呆的地方,但是偶爾會有那么一兩個調皮的小家伙串門到隔壁,資料室后面使用的不多,每層柜架上都積了薄薄的一層灰,而桌面上整整齊齊地堆放著與不知道從哪個柜子抽出來的百八十年前的文件夾放在一起的資料本、甚至還有不知是誰落下的輕小說。
門口邊靠墻的位置還擺放了個合成金屬制造的雜志架,上面凌亂地放著各式各樣的雜志,從科學地理到人文文化應有盡有,津川絢甚至還瞄到一本不知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同學放在化學雜志后面的花花公子。
啊,不對,他見過。
津川絢滄桑地想,他前幾個周目也見過,還在這里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就是沒被罰來打掃過而已。
眼前的房間津川絢非常的熟悉,熟悉到稍微有些躁郁。
要是有煙就好了可惜他最后一包煙被護士姐姐沒收了,而他的親親同期們也不肯幫他買。
津川絢覺得他應該是煙癮犯了,心情煩躁。他不是一個喜歡吃止疼藥的人,所以此時胳膊上被縫合的槍傷正囂張地宣示著自己的存在,再加上男人今天早上開始就出現的間接性偏頭痛,簡直讓津川絢恨不得給自己一槍早日脫離這苦海。
然而男人又不能給自己過個急救把槍傷治好,他過幾天還得去醫院拆線,這他媽要是一拆紗布發現好家伙槍傷不治而愈,他就可以收拾收拾自己把自己送上國家實驗室的解剖臺了。
疼痛是生命的證明,這誰說的來著,說的真好,媽的。
津川絢咬牙切齒,偏頭痛滾出疾病界他寧愿吃兩嗦子彈也不愿意享受這皇家待遇。
男人被折磨得兩眼發愣,他杵著掃把手持抹布,看著這偌大的資料室開始試圖找到可以偷懶的方式1042,你說我過個體質或者敏捷可以不費力氣地把這該死的資料室打掃完嗎
嗯黑色的史萊姆輕飄飄地飛下來,它不忍心打破調查員的美夢,但是又不能不回答,只能小心翼翼地提醒調查員您還記得之前跑馬拉松的時候
好了你可以住口了1042津川絢連忙打斷系統揭他黑歷史的舉動,他揉著太陽穴嘆了口氣,老老實實開始打掃資料室。
“叩叩”
伊達航站在已經是推開狀態的推拉門前禮貌性地敲了敲門。
他看著房間內單手杵著掃把掃地仿佛獨臂大俠一樣的津川絢笑出了聲“需要幫忙嗎”
津川絢眼睛亮了,他扭捏地說“可是鬼塚教官”
“咳。”伊達航心虛地摸了摸下巴,“嗯,他不在。”
“班長。”津川絢拍了拍伊達航的肩膀,正色道,“我鄭重宣布,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爸爸”
“滾”
兩人笑鬧著開始打掃資料室。
伊達航拿著抹布擦著柜臺上的灰,他沉吟了一會,看著不遠處哼著曲兒掃著地的津川絢,喊了他的名字“絢,那什么”
這個粗眉毛的男人在津川絢疑惑的眼神里摸了摸腦袋“之前道場那件事不好意思,我說的有些過了。”
津川絢軟下眼神,他雙手疊在頂端杵著掃把,把自己的下巴放在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