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雄聽張賓這么一說,只是覺得漢人到底是漢人,只會危言聳聽,即使是四面環敵,也還不至于像他說的那樣夸張,支雄心里冷笑了一聲,繼續自顧自的喝酒吃烤肉了,不過耳朵還是豎得直直的。
夔安臉色有點不善,說自己主公那如日中天的人馬正在生死存亡之際,是否夸張不說,這可是擾亂軍心啊
石勒卻覺得張賓果然沒有辜負自己,現在的都是自己的心腹,都是可以托以性命的,所以張賓當著當家的面說,石勒并沒有什么反感,反而覺得張賓的話是一語道破了自己心中長期以來的憂慮。但石勒的面上并沒有任何表情,石勒知道張賓接下來要講的才是重點
“主公,如今我方西北是漢庭,東北是王浚和正在強大起來的慕容鮮卑,段氏鮮卑,并州還有劉琨和拓跋鮮卑,東南是司馬睿,西邊是茍延殘喘的南陽王司馬模和涼州的張軌,而西南是氐人的成漢國主李雄,不知道主公意欲何方”
石勒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對著夔安和支雄看了一眼。
支雄倒是機靈搶先說道“西南那些地方早晚都要去的,不過我更看好江南,那地方聽說非常富庶,而且一馬平川利于進攻”。
石勒聽了支雄的話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
張賓也點了點頭,看向夔安道“將軍覺得西南如何”
夔安見石勒有意讓他和支雄先說說,如今支雄已經表了態,而張賓也在問自己的看法,夔安也就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西南雖然最弱,但漢主已經派了始安王劉曜出兵,我軍不可此時前去,而北方勢力交錯復雜,急切亦不可圖之,所以我也覺得東南有利于進攻,又無其他勢力染指,嗯,我贊成老熊的建議”。
石勒和張賓互看了一眼,眼中的意思是相同的,這個夔安相比支雄在思考問題的成熟方面的確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將,只不過他們二人的目光都還是有些。
張賓的心里其實有些失望,在他看來這些人沖鋒陷陣或許還可以,但卻不懂得謀劃。夔安和支雄的思維還是只停留在搶劫上,就像部落遷移一樣,走到哪搶到哪,這和蝗蟲有何區別早晚是要走不動的而全軍看來也只有石勒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自己也曾經為這個問題苦惱不堪,如今被石勒的烤羊之事所驚醒,自己的胸中也隨之有了一個新的謀劃。
夔安看到張賓和石勒都對自己點了點頭,一時間內心里也真的是稍有點小得意,自己最看重的兩個人,都認可了自己,還有什么比這個更讓人高興呢不過細心的夔安覺得,自己的主公石勒和張賓似乎要比自己看的更遠,因為到現在為止石勒也沒有表達意見,最重要的是從石勒和張賓的神態的來看,自己的回答只是中可而已,這又有點讓夔安有些不服氣了。
張賓還在等待石勒的回答,張賓望向石勒的眼神也充滿了期待,張賓想知道,石勒心中倒地是如何想的,自己的謀劃是否能實施還要看石勒是否跟自己一樣的想法,否則雞同鴨講有什么意思
石勒看著還在自顧自吃喝的支雄,心道這個老滑頭,明明聽得那么仔細,還裝著什么都不關心的樣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