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妮妮是被房間里的陽光閃耀醒的。
一只修長冰涼的手,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她的長發。
李妮妮閉著眼,習慣性地摸索匕首,卻摸到了一手光滑緊致的肉感。
她慢慢抬起睫毛,對上達瑪太子漆黑的眼。
神明還保持著睡前的姿勢,一只手支著額頭,一只手給她打扇,溫柔又幽暗地望著她。
他天然的黛色淡淡掃進眼尾,如松煙入墨。衣衫則凌亂不堪,一半掛在身上,一半不知什么時候被扒開,露出內里精致的鎖骨和胸膛。
李妮妮與他對視了兩秒,在他幽靜難明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她低下頭,將側臉貼上去,貓伸懶腰一樣,在達瑪太子心口蹭了蹭。
那上面有一橫刀疤,是她之前在達瑪島上時用榔頭劈出來的痕跡。
除此以外,里面一片寧靜。
沒有起伏,也沒有心跳。
達瑪太子漆黑長發散落在枕巾上,與她交纏在一起。
他一面慢慢地、安撫地拍著李妮妮的脊背,一面微微仰起頭。
幾只黑色的烏鴉從樹梢間掠過。
他抬起視線。
一線日光橫過他的瞳仁,卻像被吸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洞。
不夠。
還是不夠。
沒有來自她的對等的愛意,再激烈的性事,都像煙火燒過后的灰燼,成了她對他乏善可陳的敷衍。
下聘、越門、合棺、共寢。
山風盡,禮既成。
在我闥兮,履我發兮。
他等了這么多年,等到河流都已經遷移,滄海也成桑田。
哪怕只是他低劣的意淫,和一廂情愿的單相思,她也終于成為了他被神明法則認可的妻子。
他本該得償所愿。
可他為什么依然覺得不夠。
依然這樣欲壑難填。
神明垂下頭,輕柔地吻了吻李妮妮的額角。
他眼尾含著微微的笑意,看上去溫柔又繾綣。
但如果此刻,李妮妮仔細去看他的眼瞳,就會發現他的瞳仁沉在幽微的晨光中,就像一池寒潭,涼意徹骨,透不出一絲光線。
李妮妮趴在男人身上瞇了一會兒回籠覺,終于覺得清醒了,雙手撐在達瑪太子胸口,就要從他懷中爬起來。
抬頭時,卻倏然對上達瑪太子的眼。
他眼形很長,眼角微微挑起,哪怕沒有在笑,看起來也像在笑。
李妮妮極輕地蹙起眉。
就在這時,她覺得自己下面好像有一樣借來的、別人家的東西,正緩緩滑落出來。
與之一起涌出來的,還有一大包一大包濃稠的
李妮妮“”
她立刻沒有心情去管達瑪太子笑沒笑了。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到底放在里面多久。
酸脹感隨著意識的復蘇一并涌來,李妮妮茫然地坐在神明的大腿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
達瑪太子的指尖撩起她一縷長發,漫不經心地放到鼻尖嗅了嗅“怎么了”
李妮妮努力縮緊自己,不讓自己看起來像尿床“你的衣擺被我弄臟了。”
達瑪太子往下看了一眼,抬眸似笑非笑道“那不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