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子那如同瑪蒂爾達一般柔順的短發,已經被悉數剃光,尖尖的下巴上長滿了胡茬,看上去狼狽又潦倒,還瘦了很多。
若不是旁邊的工頭提醒,李妮妮差點沒認出來。
攝政王子抬頭看了一眼李妮妮,就垂下眼,沉默地敲打著金屬,讓銅塊變薄。
李妮妮在他面前坐下。
“你現在明白了嗎”
攝政王子將燒紅的銅浸在水里,水“滋啦”一聲沸騰起來。
“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失敗,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被推翻。”
李妮妮下巴揚了揚,目光指著門外那些瘦得幾乎脫相的奴隸。
“明白為什么只要有人打響第一戰,高舉雙手,帶頭起義,這些百姓就會一呼百應,贏糧影從。”
“還能因為什么”攝政王子冷笑一聲“當然是因為你們這些賤民不知好歹。”
“啪”一聲。
李妮妮剛抄起桌上粗壯的金屬棍,想一棍子打在攝政王子的臉上。
但她身邊一個白衣侍從,動作卻比她更快。
只見他漫不經心地拎了一根細細的金屬棍,輕輕巧巧地一揮,動作極其流暢漂亮,結果直接將攝政王子打出了一口血來。
李妮妮“”
攝政王子頭猛地偏向一邊。
半晌,他從嘴里吐出一顆牙,匪夷所思地看向李妮妮身邊的白衣侍從。
“這又是你的姘頭你到底有幾個姘頭”
這些白衣侍從,從出宮開始就蒙著臉,連李妮妮都沒看清他們的相貌,攝政王子當然更不認識。
“現在坐在王位上的那個,也是你的姘頭吧”
攝政王子不怒反笑“我以為你造反是為了當達摩末羅第一個女王,但是沒想到,你還是讓一個男人坐上了王位女人就是女人,膚淺、短視,你根本不知道你原本能怎么樣流傳千古,卻白白將機會拱手讓給了一個男人。”
他隨口道“怎么,那個新來的偽王,這么得你的歡心”
“他床上就這么厲害,厲害到你連王位都能拱手讓出”
“你怕是昏了頭了,西伽蜜多,看不出你姘頭挺多的啊,除了我,你還有幾個姘頭”
他話沒說完,又是“啪”一聲。
李妮妮身后的白衣侍從,這次居然都沒等李妮妮發話,直接隨手一棍子,打在攝政王子另一邊臉上。
他動作很隨意,但是帶來的痛感卻一點不低。
攝政王子的兩邊側臉立刻對稱地腫了起來,讓李妮妮都嚇了一跳。
她敬畏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白衣侍從。
不愧是普沙密多羅巽伽給她派來的屬下,這動作就是專業。
攝政王子在短短幾天內暴瘦了20斤,吃不好,睡不好,人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這一棍子之后,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剛走了一步,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李妮妮“”
她忍不住再次瞥了一眼身邊的侍從。
卻只見侍從白衣如雪,安靜地站在一旁。
明明身高也不算高,肩膀也偏向瘦弱,外表上看上去,和其它侍從壓根沒什么區別,甚至姿態還有點過于溫順。
但就就還挺彪啊。
李妮妮收回視線,在攝政王子面前蹲下“我有幾個姘頭,關你什么事”
“好歹睡過一場,你下手留點情行不行”
攝政王子抹了抹自己唇邊的血,笑道“是不關我的事,我就是隨口問問,好讓我明白,我到底輸在了哪。”
“嗯你說說看。”他重復了一遍,抬頭時,陰冷的目光攫住李妮妮“西伽蜜多,我到底輸在了哪”
那只帶血的手差點鉗住了李妮妮的下巴。
李妮妮側頭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