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抬抬眼,另一個人就知道該干什么。
眾人看著兩人親昵而嫻熟的姿態,心底莫名其妙浮出一個“給大佬點煙jg”。
褚西嶺的戰術電筒因為光線太強,會致人短暫眼盲,一般在防暴對抗中使用,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使用。
李妮妮擎著一根蠟燭走在褚西嶺身后,心中感嘆關鍵時刻還是打火機管用。
果然擁有打火機的才是大佬。
完全沒意識到,大佬剛剛以一種小弟的姿態,給她點了煙。
眾人在明明滅滅的燭光中,又往前走了兩里路。
這一路上,他們沒有遇見任何的阻礙和危險,腐蝕性液體里也沒有任何青苔和微生物可以滋生。
整條石道就像被白鹽漬過,四面都是亮晶晶的白色粉末。
應該是之前的銀白色液體,干燥后析出的晶體。
除了頭頂的水滴會瞬間燒傷皮膚這點讓人困擾外,整整3公里的石道,順利得讓人感到惶恐。
太eace了,不像是達瑪太子殘忍的風格啊。
大家被達瑪太子ua出了點奴性,總覺得這么eace,他們不配擁有。
全身大面積燒傷的保鏢,神志不清地趴在何馬生背上,何馬生為了不讓他失去意識,一直小聲地給他哼催眠曲。
那曲調喪得,和催魂曲一樣,能把人直接送走。
李妮妮覺得這保鏢原本是有可能活下來的,但何馬生再哼幾句,就說不定了。
要是觀海大師沒死在方才的爆炸里就好了。
這人雖然總是笑瞇瞇的讓人毛骨悚然,但至少人家唱歌不走調啊。
李妮妮一面在心里緬懷觀海大師。
另一面,她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李妮妮在腦海中回顧了下他們初進地宮時走的方向,和方才走的方向。
最后蹙起眉道“你們誰手上有指南針現在我們走的方向是南還是北我怎么覺得我們開始往回走了呢”
褚西嶺走在她前方,聞言淡淡道“早就開始往回走了。”
李妮妮“什么”
褚西嶺“我們一開始進入地宮時,一直是往東北方向走的,但現在我們正在往西南方走。”
這何止是往回走,這簡直是背道而馳。
李妮妮驀地停住腳步“你怎么不早說”
“說了有什么用”
褚西嶺平靜地在前面開路“我們進來時的甬道,早就在爆炸中塌方堵塞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哪怕前方是死路,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其他人沒人做聲,就站在一邊聽著兩人對話。
老弱病殘孕小分隊早已習慣跟著兩位大佬行動,反正他們已經認清了自己是廢物小點心的事實,聽大佬的總比聽自己的幸存率高。
最后哪怕死了,死于別人的愚蠢,也比死于自己的愚蠢好。
李妮妮微微吸了一口氣。
她下地宮這么久,中間死了這么多人,哪怕中間被好幾個人指責質疑帶錯了路、害死了人,她也從無動搖過。
因為她知道,無論走哪條路都會有犧牲,進熱帶雨林的傷亡只會更大。
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們可以選擇跟她走,也可以選擇不跟她走。
既然選擇了,就死生有命,自己承擔。
但這一次,她心里第一次油然而生了一種非常不詳的預感。
原本地宮甬道指向的方向,一直是熱帶雨林深處。
這才是正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