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心陌生的溫柔。
牽住她,就像是牽住了一只初生的小羊羔,那樣脆弱、易折,連聲音都是細細的。
“對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低聲道“你想讓我為你做的事情是什么”
“我說了你別生氣啊。”
李妮妮立刻緊張起來,視線在他身上逡巡了好半晌最后緩緩落在他的腰線以下。
她舔了舔嘴巴,抬起頭,渴望而眼巴巴地望著他,看得他心都軟了。
然后褚西嶺聽見她說。
“你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屁股嗎”
另一頭,楊朵朵穿過及腰的海水,去找武太郎要了一把剪刀。
她說自己大腿內側上被珊瑚劃出了一道傷口,有一小塊皮肉被扯斷一半,但是撕不下來,摩擦在腿間疼痛不可忍。
武太郎的背包里什么都有。
他看見粼粼波光下,女孩一雙腿的內側的確被珊瑚劃的血肉模糊,幾絲鮮血甚至順著水面蕩漾開來,便沒說什么,直接把剪刀遞給了她。
還順帶拿了一瓶消炎藥,叮囑她這是最后一瓶,讓她省著一點用。
楊朵朵拿著剪刀,道了謝,又從水里穿了回去。
何馬生站在武太郎身邊,納悶地說“這女人真是個狼人。就這還是個醫生呢,腿受傷了也不從水里拿出來,被海水泡著,不就等于用鹽在漬傷口,不疼嗎”
武太郎不在意道“可能是想用海水消毒吧。”
何馬生推了推眼鏡,不置可否。
楊朵朵自己的匕首,在和王品根掙扎時,落在了珊瑚礁里。
方才腿上的傷口,是她用一塊海里撿到的廢棄鐵片劃出來的。
她怕得破傷風,盡量把創面劃得大,看上去恐怖,但實際上并不嚴重。
達瑪人的基地中,零零散散矗立著幾百艘戰艦,而戰艦是沉默的巨人,躲在這樣的龐然大物后,根本不可能有人看見你。
楊朵朵緊張地找了一個角落,確定了眾人的位置都離自己遠遠的,便一個猛子扎進海水中。
她腳踝上的那只斷手,斷裂面上已經被海水泡得發白。
楊朵朵可以看見王品根的指甲里夾雜著一點血肉,都是在和她拉扯間,從她身上抓下來的。
她仔仔細細剃干凈了他的指甲。
氧氣用盡時,就浮上水面深吸一口氣,再重新扎回去。
明亮的探照燈照著她,讓她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慌亂感。
但她的臉色卻很平靜,只是腮幫子咬的很緊。
她清洗完了自己留在王品根指甲里的dna,便拿起武太郎那把60年代絞豬肉用的剪刀,開始一剪子一剪子地去剪王品根的手指。
骨頭很硬,她剪得很費力。
咔嚓,食指斷裂。
咔嚓,小指斷裂。
她想起以前在家里嘗試做檸檬鳳爪時的手感。
隨著王品根的手,逐漸變成一灘辨認不清的碎肉爛肉,她的臉色越發鎮定下來。
甚至剪斷王品根5根手指之后,她還耐心地把他的手掌也絞碎成了幾段。
碎到哪怕被人撿到,也不可能辨認出這是一只人的手。
楊朵朵做完這一切,把臉埋在海水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一串氣泡隨著她嘴唇的張合,緩緩浮上海面。
她像是終于擺脫了一個漫短暫又漫長的噩夢,在不為人知的海底角落里,慢慢睜開眼睛,彎起唇角,做出一個略帶顫抖的笑容來。
下一秒,她笑容僵住。
就在距離她十來米的地方,另一張熟悉的臉潛在海里,正冷冷地、惡意地看著她。
他朝她慢慢做出了一個口型。
像在說我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