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妮妮“是的。”
法緹瑪手指在藍布裙子上絞緊,像是下了很大勇氣,才開口道“那能不能給我兒子一個機會他今年已經17歲了,明明是婆羅門血脈,卻因為被我牽連,每天只能靠做最低賤的苦力,背后經常被家主抽得血肉模糊。”
她眼圈微微地紅了“我不忍心看他這樣,哪怕您給他一個燒火的活計都行。”
李妮妮看了法緹瑪半晌“可是如果她加入進來,他可能會死,這樣也沒有關系嗎”
法緹瑪愣了一下。
兩人坐在蒲團上,中間隔著一張小木桌。
法緹瑪怔怔地看著木桌上的蠟燭,半晌說“我也不想他死,可是現在和死又有什么區別呢”
“有這個覺悟就沒問題了。”李妮妮微微笑起來“其實除了他,你也可以加入進來。”
法緹瑪愕然道“我”
“對。”李妮妮說“我們正在開業大酬賓,拉人頭是有錢拿的,只要你們拉一個人過來加入組織,不計男女,我就給你發一個銀幣。”
“當然,如果來的人特別優秀,且心智堅定,我就給你發兩個銀幣。”
“唯一的條件,是你們拉來的人,只能是真正的窮苦人,妓女也可以。”
“但是,你們必須跟他們說清楚,加入我們組織后,除了每個月會有低廉工作收入這項好處以外,暫時沒別的好處。而且我們不對任何人的性命做擔保。”
晃動的燭火下,李妮妮清楚地說。
“聽清楚了,是不對任何人的性命做任何擔保。”
“你們有90的概率會喪命,只有10的概率是大富大貴,愿賭服輸的人才能來這點,一定要和他們說清楚。”
當天下午,李妮妮就定好了他們“馬克思互助會”的章程。
她想了想,白天她和阿罕講這些的時候,有些過于倉促了,組織名稱還是要貼合現在印度的社會現實才比較好。
于是李妮妮又把組織名稱改成了“被神主拋棄者的互助會”,簡稱“拋棄者互助會”。
以神主之名,阿門。
反正神主現在就躺在她床上,她都讓他上床了,總得收點報酬吧。
列組織綱領的時候,李妮妮模模糊糊的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小說,叫搏擊俱樂部,里面這個秘密俱樂部的會規,前兩條就是
第一條,不能提及搏擊俱樂部。
第二條,還是不能提及搏擊俱樂部。
于是李妮妮在紙上寫下組織規則前兩條。
第一條,不能對任何人提及“拋棄者互助會”。
第二條,還是不能對任何人提及“拋棄者互助會”。
但是就在她開始寫一系列規章制度細則的時候,桌上的燭火忽然猛烈地晃動了一下。
李妮妮伸手拿了一把剪刀,挑了一下燈芯。
但沒等她繼續寫幾個字,桌上的燭火,又忽然爆出了一個燈花。
李妮妮“”
她沒好氣地看向一邊的達瑪太子。
此時夜已經很深,武太郎本來想在李妮妮的房間打地鋪,又不好意思開口,最后只好卷著被褥在大堂里窩了一夜。
整個西側房間就只有李妮妮和達瑪太子這具尸體。
李妮妮放下炭筆,敷衍地走過去,拉了一下達瑪太子身上的被褥,示意我關心過你了,你別再鬧了。
她打了個哈欠,轉過身,剛想坐下繼續寫,忽然在自己面前的樹葉紙上看到了一個影子。
人的影子。
那個黑色人影靜靜站在李妮妮身后,房間里明明沒有風,但是他的長發卻在燭火下,微微地舞動。
李妮妮冷靜地坐在椅子上,敵不動她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