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妮妮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從尸體身上爬起來。
隨著她的動作,幾股水流嘰咕一下流了出來,黏糊糊濕噠噠。
李妮妮李妮妮努力縮緊,讓自己保持應有的禮貌和整潔。
她沒有在床邊停留,直接走出房門20米,左拐,右拐,再左拐,一直走到了距離自己臥室最遠的那個洗手間。
她站在鏡子前冷靜了一下。
一具尸體剛剛和她說話了。
這符合量子力學嗎這不符合。
這具尸體還讓她不要壓到他的頭發。
這就離譜,她剛剛根本就沒有壓到他的頭發
李妮妮用恒河冰冷的水往臉上撲了一下,終于覺得自己腦中混亂的思路,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她把昨天晚上的每個細節,都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遍。
從最后那一下頂撞,到最初那一個親吻。
哪怕李妮妮是個奇葩,也要承認,昨天晚上真的非常不堪回首。
趴在一具尸體懷里被第三者的經歷,并不是每個正常女人都會擁有。
昨天她一定做了什么事情,導致達瑪太子氣得醒了過來。
李妮妮想起她從窗臺跌落下去時,嘴唇觸到的那個冰冷微涼的東西。
難道是因為這個吻,才喚醒了達瑪太子
可嘴巴又不會傳遞能量,達瑪太子也不是白雪公主,還要親親抱抱才能起。
那難道是,昨天她和那個黑影動靜太大了,把達瑪太子給吵醒了
可龍卷風和海嘯都沒能把人弄醒。
而且動靜大又關她李妮妮什么事,牛把田地犁得地動山搖,難道還要怪田嗎
李妮妮列舉了一個又一個理由,又一個又一個排除。
最后索性不再去想,從口袋里掏出了筆記本,把這個問題記上。
她在馬桶邊,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這才重新回到臥室。
達瑪太子一副謫仙的樣貌,冷冷清清地站在桌鏡前,手指在她的抽屜里摸來摸去。
李妮妮“你您在找什么”
達瑪太子沒有回頭看她“梳子。”
李妮妮“您要梳子做什么”
達瑪太子摸著自己的頭發,極輕地蹙了一下眉“頭發亂了。”
李妮妮“”
李妮妮怕他把東西翻亂,最后自己幫他找來了一把梳子。
達瑪太子又蹙眉看了一眼梳子上粗糙的梳齒,便毫不避諱地坐在李妮妮的小凳子上,以一種高雅不可攀附的姿態,開始梳頭發。
李妮妮“”
他紅色的嫁衣鋪了一地,兩米長的華麗長發從他的腳尖,一直蜿蜒到李妮妮的腳尖。
他的手很白,眉眼高貴又出塵,哪怕只是簡簡單單坐在那里,那瀲滟的光澤,也映襯得李妮妮整個小院有點蓬蓽生輝的味道。
李妮妮端著凳子,坐得離他近了一點,琢磨著語氣道“你您知道自己是誰嗎”
達瑪太子長睫低垂,看也不看她“不知道。”
李妮妮“那您記得自己的爸爸媽媽嗎”
達瑪太子仔細拔掉梳齒上的倒刺,漫不經心道“不記得。”
李妮妮“那您總應該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死,又為什么會死而復生吧”
“神是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