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難不成是又燒起來了”染秋關切地問道。
柔嘉瞧見她關切的眼神連忙側過了身,有些難以啟齒。
好端端的,這里怎么會疼,她疑心是月信快到了,但算了算,還差得遠,糊糊涂涂地有些想不清,最后只是含混地繞過去,吩咐道“你去打些熱水來,我出了一身的汗,想泡一泡。”
“可是您病剛好,太醫吩咐了萬不可再著涼,您要不還是再等一晚,等明天再說”染秋看著她單薄如紙片一般的身體,眉眼間掩不住的擔心。
柔嘉卻是搖了搖頭,她實在是難受,就好像掉進了獸坑,全身被什么猛獸舔過一般,黏黏糊糊地貼在衣服上,難受的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只想好好的浸泡在熱水里。
染秋無奈,只好又加了一只爐子,才敢叫拎著水進來。
兩只火爐一點起,熱氣很快便升騰了開,混合著浴桶里的水汽,一大片一大片的白霧漂浮在上空,熱的窗紙上都凝了密密的水滴。
柔嘉被熱的有些臉紅,不禁疑惑地問道“咱們殿里的炭什么時候這么足了,用的還是紅羅炭”
染秋也摸不著頭腦“自打咱們回宮就是這個樣子了,還是內務府的總管親自派人送來的,整整小半屋的炭火,堆的咱們的柴房差點放不下。興許,是陛下看您生了病于心不忍吧”
皇兄不可能。
柔嘉果斷地搖頭。
但除了他,現下宮里誰還能一下調撥這么多東西呢
柔嘉有些混亂,可皇兄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呢,他不是一向最厭惡她嗎
她沉下心仔細想了想,便真是皇兄給的,大約也是怕她病死了,捱不到出嫁和親的那一天,毀了他的政治計劃吧。
染秋亦是糊涂,不過有的用總比挨冷受凍的好,想不出來便接著替她寬著衣。
外衣一解開,皺巴巴的里衣便露了出來。
染秋手一頓,有些不解地道“公主,您平日里睡覺最為安靜,這衣服怎么皺成這個樣子了,看樣子是不能再穿了。”
柔嘉平日里最是注重整潔,此次病了一場竟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她低著頭看了一眼,尷尬地攥住了腰帶,有些臉紅地說“剩下的我自己來吧,你下去再備些涼水來。”
染秋沒注意到她隱秘的糾結,“哦”了一聲,便順從地下去。
人一走,柔嘉躲在了屏風后面,才一點點拉開自己的衣帶。
冬日的暖陽透過菱花格窗欞斑駁的灑下來,混合著水霧。室內又暖又亮,照的人暖洋洋的
柔嘉慢慢拉開衣襟,褪下了皺巴巴的衣服,那股不舒服的黏膩感終于沒再那么強烈。
她輕輕舒了口氣,正要跨進浴桶里,一低頭,卻從那水中的倒影里看見了不著寸縷的自己,看見了肩頭胸口大片大片的痕跡,仿佛剛經過了一場淋漓的情事一般,整個人柔艷靡麗的讓她陌生
她難以置信地頓住,腦海中仿佛像有焰火炸開一般,炸的她眼前發黑,耳朵轟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她身形一晃,水中那個倒影也幾乎要站不穩,兩個人幾乎要重合到一起。
柔嘉扶住了桶沿,才慢慢穩住了身體。
不可能,她心里砰砰直跳,一定是她病的眼花,生出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