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她便要偷偷摸摸的藏在他的內室里,等著他在外面飲酒下棋,光風霽月的盡了雅趣之后,再供他回去發泄那些世俗的欲望呢
她便是再不要自尊,面對這樣的羞辱,還是不禁感到一絲難堪。
柔嘉搖了搖頭,胸口悶的她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再待下去。
只是她剛想轉身,身后卻傳來了一聲輕咳。
柔嘉不由得停住了步,朝著里間看過去,一抬頭正對上他制止的眼神,才發覺他不知何時已經知曉她已經到了。
又是這樣命令的眼神,他對著周明含永遠就是一副平靜溫和的語氣,為什么一面對她不是在禁止,便是在命令
柔嘉忽然有些煩悶,徑直移開了眼神,轉身便要走。
然而還沒下臺階,里面忽然又傳來他溫沉的聲音。
“今日便暫且到此吧,明含你先回去,改日再過來一敘。”
新局剛下到一半,周明含眼中滑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遮掩住情緒,只是有些歉意的說道“明含遵命,是明含打擾陛下的休息了。原本明含只是想來拜謝陛下冊封女官的事,可一看到那殘棋,有些手癢沒忍住才拉了您對弈,是明含太過不懂事了。”
皇帝神色平靜,臉上并不見生氣,只是語速稍有些快“沒事,朕原本就有一時閑隙才應了你,只是朕忽然想到朕的貓還被朕關在籠子里,如果再不把她放出來,她憋的久了可能會吵鬧。”
“陛下還養了貓嗎”周明含又被勾起了一絲興趣。
皇帝目光不經意的掃過了窗外的那一截白膩的脖頸,唇邊滑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是,剛養了沒多久,一只通體雪白的白貓,身上沒有一絲雜色,眼睛像寶石一樣,爪子粉嫩嫩的。平時脾氣頗為和順,就是還沒養熟,惹急了她也會撓人。”
周明含目光落到他手面上的幾道淡的幾乎快看不出來的血痕上,輕輕“呀”了一聲“這便是那貓撓的嗎”
皇帝頷首,摩挲了一下那疤痕,眼神有些晦暗不明“脾氣是有些壞,指甲也格外的長,一抓就是一道血痕,抓住了之后怎么教訓也不肯放手,非要撓下一塊血肉來不可,朕打算找個時間替她剪一剪,讓她長長教訓。”
他的話傳到了外面,柔嘉臉一熱,不由得蜷了蜷指尖。她的手修長勻停,連指甲也生的瘦長整齊,半透明中帶著微微的粉調,看著格外喜人。
他怎么能當著周明含的面把這么隱私的事情說出來
柔嘉的臉頰轉眼便燒的通紅,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可他已經散棋了,這會兒她想走也走不掉了,又怕周明含出來的時候撞見,只好一閃身,匆忙避進了西面的內室。
周明含看見他被撓成這樣也不見生氣的樣子,不由得感嘆了一句“那陛下是很喜歡這只貓了換做旁人早就攆出去了,或是交給馴獸官了,哪里還會這么縱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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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頓了片刻,隨手扔了棋子,淡淡地說了一句“只是添些意趣罷了。”
周明含本想借機看一看那只貓,但是一聽他這么說,興趣頓時便消了下來,彎身福了一福勸著道“左不過是個一時新鮮的小畜生罷了,陛下還是要仔細龍體,換個溫順些的也成,大可不必煩心。那明含今晚便告退,陛下不要太過操勞。”
柔嘉站在內室的門后,隱隱也聽見了那一句。
添些意趣罷了,她不由得攥緊掌心,指甲深深的嵌進了肉里。
說來也是,她和一只貓大抵也沒什么區別,都是他圈養的寵物罷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柔嘉忽然有些胸悶,不由得低下了頭想坐一坐,然而還沒落座之時她身后忽然貼上一個高大的懷抱,有力的臂膀一把將她抱在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