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沒過多久山腳下忽然涌入了一整支御林軍,他們那時才知道怕,連忙上了山告罪。
“齊統領,奴才們也不是有意的,望統領開恩”侍衛們慌忙抱住他的腿求情。
可齊成澤只覺得頭疼,公主大約是辰初離開的,現在已經過了晌午了,被他們這么一拖延,生生延誤了三個時辰,公主怕是早已走遠了。
他從未見過陛下發那么大的火,若是真的找不回來,他這個御林軍統帥也別想做了。
齊成澤被這幾個自作主張的侍衛氣得臉色鐵青,一把掙了開,厲聲吼道“來人,把這幾個膽大包天的狗奴才綁起來押回去,到陛下面前好好解釋解釋”
陛下
陛下怎么會這么在意公主
侍衛們心里一驚,來不及求饒,便被五花大綁堵住嘴壓了回去。
緊接著,循著侍衛們吐露的下車地點,齊成澤急匆匆領著人趕了過去,入眼一條茫茫的大河,但河上早已沒了人影。
順著河岸一路走過,直到看見了一個渡口,他心里忽然一緊,連忙抓住了船夫盤問“船家,你可曾見過一個美貌的女子,帶著一個大約五歲的孩子來乘船”
“美貌的女人,帶著一個孩子”船夫稍稍回憶了一下便記起來了,“好像是有這么兩個人過來,有個女子雖帶了面紗,但露出的一雙眼睛好看的很,但是她們乘了最早的一艘渡船早就走了,這會兒恐怕是已經出了鄴京了。”
船夫看了眼天色,又憑著經驗估摸道“今日順風,說不定都出了云州也說不準”
一聽可能出了云州,齊成澤頭都大了,連忙調了渡船,派人全速去追,與此同時又急匆匆地趕回大營,向陛下稟報,傳信到下游層層排查。
而另一邊,御林軍久久沒追過來,柔嘉知曉大約是方才丟衣服迷惑侍衛的舉動生效了,趁著這點時機,她絲毫不敢停頓,又連轉了兩次船,換了一身村婦的衣服,卸了釵環,綰起了頭發扮做婦人,又在臉上涂了許多姜黃粉,點了雀斑,才總算混入了人群中。
這會兒一靜下來,她抱著桓哥兒坐在渡船上又有些憂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逃出了南苑,皇兄一旦發現她上了船,下令封鎖下游的話,她還是插翅難逃。
要想躲過他設下的重重關卡,只有繼續繞開他的視線。是以柔嘉沉思了片刻,便打算水路交錯并行,在云州境內下船改走陸路,趁著在他們全力搜捕水路的時候從陸路離開。
一下船,她便雇了一輛馬車,趁著暮色悄悄從小路走去。
直到混入了喧囂熱鬧的街市,隱匿于人群當中,她那繃了一路的心弦才慢慢放松下來。
正是晚市開始的時候,街市兩旁華燈初上,酒旗招展,看著好不熱鬧。
而兩側的夾道上,不少小攤販也在賣力地吆喝著,熱騰騰的胡餅,油香和鮮香的餛飩的香氣一股股鉆進來,饞的桓哥兒時不時朝著那窗戶縫偷瞄一眼。
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實在太過新奇了,他從出生起就長在宮里,從未見過這么多的人,也沒見過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餓了嗎”柔嘉摸了摸他的頭。
蕭桓咽了咽口水,他雖不明白什么叫逃亡,但姐姐用捉迷藏給他打了個比方,是以他時刻謹記著不能讓人發現,于是盡管餓的肚子都癟了,還是搖了搖頭“不餓。”
可他剛說完,肚子里發出了一串轟鳴,蕭桓臉一紅,連忙捂住了肚子。
柔嘉被他逗得撲哧一笑,她掀開簾子看了眼,城門就在眼前,大約不到一刻鐘就能出去了,便是下車停頓片刻也礙不著什么事,于是只糾結了片刻,便叫停了馬車,領著桓哥兒下去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