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近來體寒,偏愛熱一點的水,因此池子里的水溫偏高,浮著一層茫茫的熱氣。
水溫微燙,她泡了一會兒,皮膚也微微泛了紅。
視線一凝,落到了那影影綽綽的倒影上,柔嘉只匆匆看了一眼,便連忙合上了眼,假裝不知。
可她眼底一驚,那水也跟著泛起了漣漪,一圈圈細小的波紋漾開,還是暴露了一絲不平靜。
蕭凜眼神掠過那漣漪,只當沒看見,仍是繼續著按著肩。
然而一低頭瞧見她背上微紅的擦痕,他手腕一頓又禁不住生了些許憐惜,指尖不自覺地下落,輕輕觸過那長長的一道擦痕。
后背上的擦傷早就好了,若是不提,柔嘉已經淡忘了。
可被他這么一掠過,背上頓時便生了一股癢意,柔嘉連忙抿住了唇,才能控制自己不動。
他今晚是怎么了
明明前幾日還不是這樣的。
柔嘉抓著池壁,有些不想明白,忍了片刻,當那手終于離開的時候,她才微微松了口氣,以為他又要像前幾日一樣離開了。
可誰知,那微涼的指尖一收,從倒影里,她忽然瞧見他低下了頭似乎正要吻下去。
柔嘉渾身一個激靈,再也裝不下去,徑直從水中站起來逃了出去。
“你干什么”
她匆忙扯了件衣服披上,一臉惱怒地看著他。
她起身太急,水花濺了他一身,連下頜都沾了點水跡,順著他分明的下頜往下滴。
蕭凜抬手撣了撣身上的水珠,眼角帶著些笑意“怕什么不是你讓朕替你按肩的嗎”
“我明明叫的是侍女”
柔嘉說到一半,發覺這里外的侍女不知何時都走了,又不禁心生恐懼,理好衣服便赤著足轉身要出去。
凈室的池邊鋪的皆是光滑的漢白玉石,柔嘉又氣急,腳步匆匆,一踩上去腳底一滑差點栽倒下了水里。
蕭凜見狀一把攬住了她的腰將人撈了起來,低斥了一句“著什么急”
差點栽倒了水里,柔嘉依稀還能回憶起那撲面而來的熱氣和水汽,忍不住心有余悸。
但一回過神,發覺被他一把抓住,柔嘉又連忙掙了開,抓起手邊的一舀水便向他潑過去。
“登徒子”
她輕罵了一聲,慌忙將被弄皺的前襟平了平。
原本只沾了些水珠的衣衫這下徹底濕透,蕭凜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失笑“救了你不但落不著好,反倒被潑了冷水,你這是什么脾氣”
“誰要你救”
柔嘉沒好氣,若不是他闖進來,又怎會平白有這么一遭,再說了便是救人,哪有這么不規矩的。
她捋了捋濕發,一抬眼瞧見他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寬肩窄腰,輪廓明晰,又不禁生了些薄怒,連忙挪開了眼朝門外跑去。
她剛剛沐浴完,雙頰白里透紅的,便是生氣也格外喜人。
蕭凜追著那背影看了許久,直到她用力一聲帶上了門,眼神才收回來無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