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無奈“你的床那么大,何必來我這里擠”
“朕不覺得擠。”蕭凜一臉坦然。
“可我覺得擠。”
柔嘉擰著眉,密密實實地裹著被子貼在了墻角。
這錦被已經大半裹在了自己身上,他那邊只剩了一個被角。
“這床這么大,你這個纖瘦的身板能占多少地方”蕭凜掃過她那蜷在墻角的一小團,一伸手將人撈了回來抱在懷里,埋在她耳后悶悶地笑著,“快睡,別鬧了。”
他慣會轉移視線。
柔嘉被他繞暈了,再看到這空蕩蕩的大床一時間竟覺得很有理。
可等她思索了一番才反應過來,她方才哪是說床榻,明明是在說他
他一過來,那氣息鋪天蓋地,總是讓她覺得連呼吸都困難。尤其是晚上的時候,那種無處不在的籠罩感,總是讓她疑心又回到了奔逃的夜晚,連做夢都變成了噩夢。
當他越抱越緊,一點點靠近,唇瓣擦過她耳尖的時候,柔嘉抓緊了被角,聲音有些顫抖“你別這樣了,我害怕”
她聲音細細的,若是細聽,連尾音都發了顫,好似秋天里飄零的落葉一樣,忽令他想起了那時她抓著門框氣若游絲的樣子,仿佛一松手便要滑落下去。
蕭凜一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心底便隱隱作痛,撐著手臂遠離了一些,在她發抖的睫上落下一吻“那晚是朕不好,嚇到你了。”
他總是事后溫柔,柔嘉抿了抿唇,抵觸地拉下他環在腰上的手“你走吧。”
手指被她一根根解開,蕭凜沉著臉,一言不發。
最近每晚都是這樣,他只要稍稍一靠近,她便排斥的厲害。
可受孕的時機眼看著就快了,她不能總這么抗拒下去。
一想起徐太醫吃軟不吃硬的告誡,蕭凜這次沒再松開,反而低著頭一下一下啄吻著她的側臉,用盡了溫柔存心要化解她的抵觸“別怕朕。”
臉頰癢癢的,柔嘉扭頭去躲,可他語氣雖緩和,那手卻是牢牢地桎梏著她,她無論怎么躲,前面后面都是他的氣息。
柔嘉簡直快被他的溫柔逼哭了,忍不住擠出幾個字“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蕭凜停下了輕吻,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都不舒服。”柔嘉倔強地背著身,只留給他一對堅毅的蝴蝶骨。
她后頸還瞧得見一絲擦痕,依稀又喚起了他不好的記憶。
蕭凜隱隱作悔,順著那道長長的擦痕看下去,掠過那指印時,忽然一低頭將她吻住。
柔嘉一驚,連忙去推他,可他存了心不放,她這點綿薄的力氣也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已是五月中的天氣,春光懶困,微風幾許。
皇帝自公主走后便常常夜不能寐,找回公主后兩人又生了齟齬,分榻而眠,這還是將近一個月來他頭一回睡到這么晚。
早上掀了簾子出來的時候,他臉上少見的帶了些笑意,看的人如沐春風。
只是那眉梢卻被劃出了一道紅痕,看著似乎是推拒的時候被公主的指甲劃過的。
這位置太過明顯,落在他冷峻嚴肅的臉上總有些怪異,蕭凜洗漱的時候透過水鏡看了一眼,微微皺了眉,但一想到她渾身哆嗦的樣子,心情一好,便也不跟她計較了,只是回頭沖著里面那明明醒了卻遲遲不肯睜開眼的人叫了一聲“起來,服侍朕穿衣。”
柔嘉一睜眼,正看見他額上的那道劃痕,別扭地轉過了頭“我還困讓張德勝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