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從前她不敢,如今是不能。
可他的眼神又太過熱忱,猶豫了片刻,柔嘉終于還是點了頭“好。”
今晚月色極好,兩人揮退了所有的侍女,學著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夫婦一般悄悄地行著禮。
一拜天地,月色如洗。
二拜高堂,他們的雙親都不會應允。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略了過去,互相對拜著。
至于這合巹酒,偏殿里無瓢也無酒,他們便各自倒了一杯茶,交著手臂送入了口中。
一杯茶飲盡,兩人相坐著有些尷尬。
接下來的便是洞房之禮了,但他們如今的處境,卻是不合適再做這種事了。
能和她對拜,蕭凜已經沒有遺憾了,坦然地摸了摸她的頭“到這里就可以了,明日你便要回江府了,今晚早些休息。”
柔嘉低著頭不說話。
心愿已了,相顧無言。
借著燈光,蕭凜仔仔細細地看了她一遍,才克制自己轉了身“那朕走了。”
只是他剛剛轉身,一直低頭的柔嘉卻忽然扯住了他的袖子“禮還沒成。”
“什么”蕭凜身體一僵,慢慢回頭。
柔嘉耳尖微紅,卻還是固執地抬起頭看向他“禮還沒成。”
她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飽滿的紅唇輕輕地咬著,配上一身大紅嫁衣,明媚逼人。她若是存心勾人,簡直沒人能抵擋。
“不是說好了做一晚上夫妻嗎”柔嘉慢吞吞地開口,聲音微微顫抖,“一晚上還沒結束,你就要走了嗎”
他怎么會想走
一看見她瀲滟的眼,蕭凜原本壓抑的情緒盡數涌了上來,捧著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柔嘉也前所未有的主動勾上了他的脖子。
她一主動,蕭凜吻的更深。
這吻來的太急,桌子被重重一推,桌案上的杯盤傾倒,茶水灑了一地。
這吻來的突然,兩個人邊走衣服邊掉,剛到了榻邊,原本繁復的嫁衣的便所剩無幾,當最后一件里衣扯掉的時候,柔嘉倒下去的一瞬卻忽然按住了他即將下沉的肩。
“后悔了”蕭凜深吸了一口氣。
柔嘉搖了搖頭,輕輕喘了口氣,手指抵著他肩上那道猙獰的箭傷輕輕地滑著“沒有,我只是擔心你的傷。”
蕭凜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落到那新愈合的淡粉的傷疤上,卻只是撫著她的額發低嘆了一聲“別擔心朕,要擔心還是擔心你自己。”
柔嘉懵懵地想著他的話,還沒反應過來,抵在他肩上的手便忽然被推了開,緊接他便覆了下去,低頭吞下了她的低吟
夜半的時候,乳母按往常一樣來給小皇子起夜,一進門卻只見往日靜悄悄的偏殿里紅燭垂淚,杯盤狼藉,大紅的嫁衣散落了一地。
一旁的搖床上,小皇子大約是剛醒,正揉著眼哭著要找人。
而搖床另一側的拔步床上,床帳長長的垂墜到地上,里面也傳來了令人耳熱的聲音。
乳母不敢走近,連忙繞了路將無暇被顧及的小皇子抱了出去。
她一將孩子抱走,里面那原本壓抑的聲音頓時便逸了出來。
因著是最后一晚,兩個人再無遮掩,前所未有的熱烈。
直到將近天明的時候,那偏殿里才慢慢平靜了下來,掩蓋了一切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