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蕭凜一開始還能溫柔地對她,但沒多久又暴露了本性,又深又重,柔嘉靠在床頭歇了好一會兒,才下了床去,認命地抱起了團團,輕聲哄她“團團乖,父皇還在睡覺,我們去外面看雪好不好”
大雪下了一夜,不遠處的小花園里小滿和蕭桓正在打雪仗,看著好不熱鬧,團團頓時來了精神,晃著手臂也要去“雪”
洗漱完,柔嘉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才牽了她出去。
剛到走廊,正要往小花園去的時候,迎面卻先撞上了被侍女領著進來的父親。
柔嘉頓時展了顏“爹爹,你今日怎么進宮來了”
江懷一進來,便彎身要給她行禮,柔嘉連忙扶了他起來“你我父女之間,這般多禮反倒生分了。”
江懷這才罷休,笑著開口道“今日是你的生辰,爹爹特意過來看看你。”
“爹爹若是不說,我都要忘了。”柔嘉看到這滿地的大雪才想了起來,怪不得蕭凜昨晚上跟她說什么千秋宴的事情,原來是為她辦的。
“你如今是皇后了,什么也不缺,爹爹便給你磨了套篆刻的器具,供你閑時打發打發時間。”江懷拿出了一個雕刻精致的木匣子遞給她,“你看看喜不喜歡。”
團團如今也大了,柔嘉的時間慢慢多了起來,這東西正好送到了她心坎里了。
柔嘉捧著那匣子盈盈地笑著“多謝爹爹,女兒很喜歡。”
一旁的團團看到外祖給娘親送東西,也踮著腳尖去瞧。
“團團也有。”江懷蹲下了身,將一個小匣子遞給了她,“外祖給團團也做了東西。”
團團捧著那小木匣子,一點點打開,忽然看到了一個憨態可掬的兔兒爺,頓時便咧開了嘴,高興地攀住了外祖的肩“抱”
江懷看著眼前這張和女兒相似的臉,心里也說不出的柔軟,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舉得高高的,團團開心的大笑著。
柔嘉見狀連忙扶了一把“爹爹不必慣著她,你身體要緊。”
“一個小娃娃能有多重。”江懷抱著團團掂了掂,“你不必擔心我,你這一日日地又是送補藥又是派太醫的,我這身體比從前好了不少,今年冬天連咳疾都沒犯。”
柔嘉仔細觀察了片刻,發現確實是,自父親進宮后,他連咳都沒咳過一聲,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正說話間,遠處的小滿和蕭桓一見到江懷過來,也高興地擦了擦手上的雪,興沖沖地圍了過來。
“別著急,都有。”江懷年紀越大,越喜歡和這群孩子在一起,像變法術似的又拿出了兩個兔兒爺,一人分了一個。
三個孩子捧著兔兒爺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人頭疼,柔嘉索性叫侍女帶了他們去玩雪,好和父親說說體己話。
如今她的第二個孩子都出生了,父親卻還是獨身一人,柔嘉不免有些憂心,看著他霜白的鬢角勸慰道“母親已經去了這么多年了,父親若是寂寞,不妨再找一個作伴也好。”
“用不著。”江懷倒是坦然,“我如今有你們就夠了,每日養養身子,修修書,日子過的清閑自在,又何必多一個人煩擾。”
曾經滄海,柔嘉以己度人,著實做不到再嫁他人,見父親神情怡然,也不再勸,只是安慰道“那父親往后多多進宮來,三個孩子都很喜歡你。”
江懷看著那三個孩子也格外地歡喜,這回倒是沒再拒絕“好,爹爹一定常來。”
兩人又敘了會話,太陽出來了,估摸蕭凜這個時候大約也該醒了,柔嘉這才派人護送了父親回去,轉身回坤寧宮的內殿里。
內室里,蕭凜難得起晚了。
明明身體已經醒了,但意識卻像是被魘住了一樣,夢里,不知為何,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初柔嘉要離開的那一日。
這次,柔嘉執意要走,拋下了他和孩子,隨父親一起換了身份姓名去了江州。
小滿在她身后哭的撕心裂肺,她也再沒回過頭,把他們忘了個干凈。
從此,山高水遠,兩地茫茫,她不再見他,也甚少出門,蕭凜只能偶爾遠遠地見她一面,可即便是見了面,也相逢不相識,直到他舊傷復發,病重之際,她才終于見了他一面
大夢一場,耳邊隱隱還聽得見江懷和柔嘉交談的聲音,蕭凜緊皺著眉,汗涔涔地猛然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