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真是好福氣,生了個這般貼心的閨女,我家三個都是哥兒,一個比一個粗心,尤其老三,成日里奔波在外,若是也能有個這般細心的女兒便好了。”忠遠候夫人瞇著眼笑,越看越歡喜。
江氏對侯府也頗為滿意,笑著又與她寒暄了一番“聽聞三公子剛補了缺,可真是了不得。”
“不過是太子殿下垂憐罷了。”侯夫人擺了擺手,嘴角卻滿是得意。
柔嘉現下滿腦子都是袖中的書信,對這三公子興致寥寥,沒再多說什么便出了門去。
夜風微涼,一出門,她瞬間便清醒了,握著手中的信不知該如何是好。
自她接到了信已經過去了很久,殿下事務繁忙,大約早就走了吧
柔嘉看著那小路盡頭靜悄悄的西側門,猶豫了片刻,還是在花木的掩映下走了過去。
門栓一拿開,外面空空蕩蕩的,只有雪地上剩下一道深深的車轍印,看著像是停留了許久。
他果然早就走了。
柔嘉盯著那車轍印看了片刻,垂下了眼,又將大門一點點合上。
木門吱呀一聲合上,即將關緊的時候,柔嘉卻忽然聽到了車輪軋著雪上冰碴的聲音,握著大門的手一頓,余光里正看見那輛華貴的馬車不知何時又倒了回來,嘎吱一聲,停在了門口。
柔嘉渾身緊繃,緩緩抬起頭,正與那掀了簾子的人四目相對。
果然是他,他原來一直都沒走嗎
柔嘉一瞬間五味雜陳,看著他下了馬車,一點點走過來,握著門栓的手遲遲忘記了合上。
當那清冽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的時候,柔嘉渾身一抖,這才想起來關門。
可蕭凜卻一伸手擋住了門栓“躲什么”
“回稟殿下,我沒沒躲。”柔嘉低著眉小聲地答道。
“沒躲關什么門”蕭凜盯著她看。
被那銳利的視線掃過,柔嘉既心虛又害怕,指尖微微發抖“秦家小門小戶的,臣女是怕殿下嫌棄。”
“孤不嫌。”蕭凜看著她發白的指尖問道,“來者皆是客,你就是這般待客的”
柔嘉無奈,只好卸了勁,任由他將門推了開,一閃身,遠遠地躲到了門后。
“父親在前院,殿下若是赴宴,臣女讓小廝領著您去。”
柔嘉低著頭,正要喚小廝,蕭凜卻直接打斷了她“孤今日不是來找你父親的,孤是來找你的。”
找她的,那不就是私會么
柔嘉連忙后退了一步,慌亂地看著他“殿下,男女授受不親,之前祖母壽宴那日已經有流言傳出來了,若是再教人看見了,怕是又會傳出些不好的流言。”
“什么流言”蕭凜走近了一步。
這門后的空間本就逼仄,他上前一步,柔嘉下意識地又往后退,腳跟已經抵在了墻面上了,囁嚅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怎么不說”
蕭凜又走近了一步,柔嘉連忙后傾,后背緊緊地貼在了墻壁上才與他拉開了一絲距離“他們說,說殿下對臣女有意”
柔嘉抓著衣角,聲音慢慢低了下去,擠出這幾個字對她而言已經很難了。
“不是流言。”蕭凜淡淡地開口。
這話是什么意思
柔嘉仰著頭看他,如果不是流言,那意思是,他真的對她有意
柔臉頰瞬間緋紅,震驚和錯亂交織在一起,腦袋里亂成了一團。
直到外面的冷風一吹,臉上被冰碴子劃的微疼,柔嘉才回過神來。
有意又如何,身份擺在那里,她不想也不能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