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夫婦不再反對,沒過多久,蕭凜便正式請了旨,娶秦氏女為正妃。
這消息一出,讓原本期待著能入住東宮的不少世家女既羨且氣。
要知道這秦家不過是個破落戶罷了,就算三房有些出息,也只是個五品小官,他家的女兒如何能夠資格做正妃,能做個側妃都是抬舉了
但太子偏偏就看中她了,一時間,街頭巷尾,議論紛紛,都在說這秦氏女竟比其母還要厲害。
她母親高嫁,也不過是嫁給了一個世家庶子,她倒是好,一躍成為太子妃,未來的一國之母了。
在一片嘩然中,只有先前的幾位貴婦人因為看出了一絲端倪,頗為慶幸。若是她們真的不小心和太子爭人了,這不是明擺著給家族惹禍嗎
外面鬧得紛紛揚揚,在秦府里,雖是自家人,但秦家的大房和二房也完全沒料到侄女會有這么大的造化,紛紛為之前的諷刺后悔,對著三房再不敢擺臉色。
不過,這婚事剛頒下沒多久,轉眼便出了一件更大的事,將沸沸揚揚的議論壓了下去皇帝駕崩了。
老皇帝患病已久,此前便總是傳出消息來,如今真的駕崩了,倒也沒那么令人震驚。
不過因著國喪,原本在即的太子的婚事只能延后了,又加之登基瑣事,料理國喪,因此欽天監擇著良辰吉日,最終延后了一年。
大行皇帝出殯的那一日,百官朝拜,當送行的哀樂吹響的時候,江氏遠在秦府,卻意外地聽到了送行的隊伍中哀樂的聲音,不知為何,心里也縈繞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原本許久沒犯的心疾突然發作,不得不臥床休養。
休養了數日,可這次心疾卻來勢洶洶,格外的嚴重。
秦三爺請遍了名醫,但江氏的病乃是痼疾,只能緩解,不得根治。
蕭凜已經即位,聽說了之后也派了太醫前來,但太醫也不得其法。
秦府上下正憂慮的時候,忽然有人托人送來了一個藥方,藥方上寫的正是對這宿疾的治療之法。
一開始,秦氏夫婦將信將疑,并不敢用。
但太醫看過之后,發覺這藥方不但沒問題,而且處處精妙,仿佛對江氏這病極為了解似的,江氏這才試著用了這藥方。
一帖藥下去,江氏的臉色好了許多,三帖藥下去,江氏的病便好了大半,慢慢地恢復了過來,柔嘉和秦宣這才松了口氣。
對她的病這般了解,這藥方又如此對癥,江氏不由得好奇這送藥之人到底是誰,但查來查去,那送信之人只說是受人所托,一個故人聊表心意,秦氏夫婦找不出頭緒,便只能暫時擱置。
柔嘉不想讓父母牽掛著心事,便拿了這信,打算有機會給蕭凜,讓他幫忙查一查,找出這個故人來。
正苦于沒時機的時候,永嘉公主忽然給她遞了請帖,邀她去宮里賞花。
說起這位永嘉公主,柔嘉和她的初見并不算友好。
那時,蕭凜還是太子,突然下了旨要娶一個五品小官之女做正妃,外面都在傳是這秦氏女惑人,使了狐媚的手段,永嘉也信了,因此特意辦了個宴會打算奚落她。
柔嘉聽聞這位公主恃寵而驕,盛氣凌人,赴宴之前也有些不安。
可幾次三番相處下來,她發覺這位公主只是脾氣有些壞,心地倒是頗為純善,便也沒跟她計較。
來來回回折騰了幾次,永嘉也看出來了,這個秦氏女溫文爾雅,心胸開闊,并不像傳言中的那樣手段高超,狐媚惑主,便也沒再繼續找她的麻煩,反倒時不時邀她賞花游園,多見見這京中的貴女,兩個人相處的倒也十分愉快。
因此這回永嘉又派人遞了折子來,柔嘉并未多想便欣然赴了約。
馬車一路駛入了宮中,太監說永嘉正在太極殿的偏殿等她,柔嘉心里有些疑惑,但這位公主與蕭凜兄妹情深,柔嘉便也沒多想,跟著太監進去了。
偏殿里極為安靜,一面屏風擋住了去路,隱約只看到屏風后有個人影,支著手臂仿佛在小憩。
“參加公主。”
柔嘉向她行禮,可那屏風后的人卻沒有反應。
柔嘉疑心她是睡著了,又輕輕叫了一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