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奕不由驚訝,在她和福晉猜測的時候,四阿哥已經想到去請這位老大夫了嗎
四阿哥果然是走一步想三步的人,她是自愧不如的。
老大夫匆忙趕來,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行禮道“四阿哥、福晉,耿格格,老夫失禮了。”
四阿哥擺擺手道“李大夫請坐,是我有事要請教,才匆忙把你請來。你既要照顧獨子,還要為他煎藥敷藥,實在勞累,反而是我冒昧了。”
李大夫剛坐下,聽見這話連忙起身擺手道“四阿哥折煞老夫了,多得四阿哥派來的兩個小廝幫把手,不然就老夫一個人也無法把獨子照顧妥當。”
畢竟除了煎藥之外,他也要吃飯和出恭的,走開不放心,不走開又有些手忙腳亂。
多了兩個幫手,不說別的,就是敷藥擦身的時候,也有人幫忙,畢竟老大夫的歲數在那里,要照顧病人實在吃力,更別提是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
獨子沒力氣自己動,哪怕消瘦了許多,也不是老大夫的老胳膊老腿能夠把兒子扶著翻身的。
四阿哥搖頭道“舉手之勞罷了,你家獨子可是好多了”
李大夫笑著連連點頭道“是,我兒已經能自個喝點粥水,手腳的淤血排了出來,幸好他摔下來的時候護住了臟腑和頭顱,沒受太大的內傷。手腳有了耿格格那個續骨膏的方子,已經重新接起來了,暫時還沒看出成效,疼痛卻不如以前那么厲害。”
總歸是有所好轉,只要不疼就能踏實睡覺,吃得下睡得著,人就有機會重新好起來。
四阿哥寒暄完就直奔主題,問了符合條件的京城大夫都有誰。
李大夫聽過后神色一怔,很快就道“按照四阿哥說的這一些,老夫別的人可能并不了解是否有相中的姑娘,唯獨這些全是跟老夫那個孽徒是一模一樣的。”
四阿哥也有些驚訝“真一樣了那他是不是跟簡親王府的人搭上了”
李大夫道“是不是簡親王府,老夫不確定,不過這孽徒之前被老夫趕出醫館的時候就叫囂已經搭上了天大的貴人,轉頭有老夫求他的時候。”
耿奕倒抽一口氣,這人的語氣真是狂妄至極
四阿哥冷笑道“天大的貴人,也得看他有沒命讓你求了。”
李大夫聽得不寒而栗,小心翼翼問道“四阿哥,不知道老夫這孽徒究竟做了什么”
耿奕看了他一眼,都有點同情這個老大夫了。
年紀大了,獨子摔成這樣,用心培養的徒弟居然是這個鬼樣子,李大夫也是夠倒霉的。
四阿哥瞇了瞇眼,只提醒了一個藥材“石葵花。”
既然耿奕都能知道,李大夫更是清楚這個藥材究竟用來做什么的,腿一軟險些沒能站住,被后頭的蘇培盛眼明手快扶住,才沒至于摔在地上的。
李大夫低下頭,喃喃道“缺德,真是太缺德了,老夫怎會有這樣的孽徒”
明明是從小就跟著他學醫的大徒弟,怎么長大后忽然就變成這個樣子呢
以前乖巧懂事的徒弟究竟去哪里了,還是說長大后,人心易變
耿奕安慰老大夫道“李大夫也不必自責,有些人天生就擅長偽裝,只在需要的時候就表現出真性情,露出獠牙來。”
這種人哪怕在老大夫這樣濟世為懷的好大夫身邊熏陶十幾年,都無法撼動他的本性。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的就是這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