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從后門出去,穿得也不是特別好,像是不起眼的低等丫鬟,提著籃子轉了一圈,找了個面善的婦人問了附近的市集。
春喜因為嘴甜,一路又十分乖巧的樣子,利利索索就把婦人打探清楚,知道是當地人,不動聲色問了當地的事。
婦人十分健談,又看春喜年紀小小就去當丫鬟,肯定身世一般,也就熱心給她指路,一路還主動攀談,甚至還隱晦道“你這丫頭長得好,平日少點出來,哪怕不能不出,這臉也得用煤灰弄黑一點。”
這話十分奇怪,但是春喜想繼續問,婦人就搖頭一副不敢多說的樣子,就沒再為難了。
她回去后就告訴了耿奕這件奇怪的事,耿奕挑眉道“總不會當地還有強搶民女的人在”
不然那婦人怎的特意提醒春喜,讓她糊黑臉再出去的
不過謹慎為上,下回春喜再出去的時候,耿奕就讓胡嬤嬤跟著,總算能放心一點。
就是耿奕沒想到胡嬤嬤當天跟著春喜也沒回來,讓人去打聽,她們居然被抓進打牢去了。
她都要氣笑了,大白天的有人當街想搶春喜,被胡嬤嬤攔下,還把家丁打得滿地打滾,官差不抓住這個強搶民女的人和隨從,竟然抓了胡嬤嬤下獄
要不是胡嬤嬤死命拽著春喜一起走,那些官差還想讓春喜給對方帶回去嗎
這究竟是官差,還是助紂為虐的
耿奕氣得都想擼袖子沖出去救人,被出去視察河道的四阿哥回來看見,不由驚訝。
畢竟他還真沒見過耿奕生氣成這樣,氣得整個人都在哆嗦了,一邊摟住耿奕問道“這是怎么了”
耿奕就趕緊把胡嬤嬤和春喜的事說了“我也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大膽,明知道爺在這里也不見收斂。”
四阿哥冷笑一聲,轉頭就讓蘇培盛叫了當地縣官過來。
縣官姓張,心急火燎過來,也不知道四阿哥為何突然召見自己“微臣拜見四阿哥,不知道有何吩咐”
四阿哥板著臉問道“我還想問張大人為何抓了我的下人,他們所犯何事”
張縣官這次冷汗都下來了,他沒想到派人抓的竟然會是四阿哥帶來的下人,他就說怎么會忽然出現陌生面孔,以為是外地來的,于是立刻告罪道“肯定是差役弄錯了,微臣這就讓他們放人。”
四阿哥卻攔下他道“張大人不問究竟所為何事就讓差役隨便抓人,如今想抓就抓,想放就放,當律法是兒戲嗎”
張縣官想把人直接放了,然后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這可能嗎
四阿哥攔著他不讓放,怎么都要個明白的說法。
是犯事了,犯什么事給抓進去,又用什么理由把人放歸的
四阿哥哪怕把春喜和胡嬤嬤繼續關在牢里,也得張縣官說清楚明白了,不然此事就僵著。
張縣官擦著冷汗道“是犬子不懂事,平日縣里很少有陌生面孔,就上前詢問,這位嬤嬤人高馬大的就對侍從們動手,差役們就把人都帶回去詢問了。”
耿奕在屏風后邊聽著,都忍不住想冷笑了,這位張縣官顛倒是非的能耐倒是厲害得很
她在后邊就開口問道“張公子倒是厲害,縣里來個陌生面孔一眼就能認出來,是不是把縣里年輕姑娘的臉都記住了”
張縣官一愣,哪里敢答,冷汗出的更厲害了,四阿哥出行就帶著一個側福晉,不用說就能知道屏風后坐著的人是誰了,于是支支吾吾道“縣里人的長相不大一樣,側福晉這位丫鬟自然能一眼看出是外邊來的了。”
耿奕就追問道“有什么不一樣,多一只眼睛還是多一個鼻子來著”
張縣官是徹底接不下話,四阿哥就擺擺手道“此事我必然要遞折子進宮給皇阿瑪看看,原來外面的人過來,還得張公子過問了才能留下,不然就要被抓起來,真是好大的威風”
聞言,張縣官腿一軟就直接跪下了,欲哭無淚,什么都愿意說了“犬子頑劣,見著年輕貌美的姑娘家就邁不開腿的,還請貝勒爺贖罪,回頭微臣會好好教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