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朱肖肖抱住短時間內被抱了兩次,宗琰只覺得無比諷刺。
他回過神,伸手抓住懷里人的肩膀,不容拒絕地推開,冷聲道“沒有鬼”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聲音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卡在了嗓子眼里。
眼前的男人竟紅著眼睛和鼻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要掉不掉,著實一副被嚇慘了的模樣。
這副樣子別說楊昊羽從未見過,就連宗琰也從未見過。
他何曾見到過這個清冷如仙的男人紅過眼睛和鼻頭,露出這樣一副脆弱的樣子。
莫名覺得有些可笑又恍然,仿佛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很不真實一樣。
“有鬼的”
朱肖肖小聲說著,伸手揪住宗琰的衣袖不放“哥你今晚能留下來陪我睡嗎,我害怕”
宗琰回過神“我不是你哥。”
宗君逸,這個男人將他當成了他的父親。
一開始聽阮清韻錯把他當成父親的時候,宗琰有一瞬間的出神,但并沒有多少意外的神色。
他見過父親的畫像,他確實和父親長得很像。
但是
讓宗琰意外的是,阮清韻對他父親的態度。
不是說他父母和外祖的死和阮清韻有關系嗎那為什么阮清韻對他父親的態度竟是如此依戀和歡喜的樣子
當年他父母和外祖究竟是怎么死的
這其中到底有什么隱情而阮清韻和他父母還有外祖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從一藥堂的人過來給阮清韻看病到離開,這期間宗琰想了很多。
他突然覺得阮清韻記憶倒退并不是什么壞事,也許他可以趁此機會挖掘出當年發生了什么。
至于阮清韻的命
他還有的是機會。
只是阮清韻現在對他這副態度,又叫宗琰實在難以忍受,這樣的親近和依賴,著實讓他作嘔,只要對方一靠近他,就叫他想起在禁地密室中發生的一切,充斥著血腥味和鞭笞聲的日子
只要多跟阮清韻待上哪怕一秒,他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氣。
“我不叫你哥了,但是你能不能陪我睡,真的有鬼”
朱肖肖紅著眼睛,在宗琰扯出袖口后,顯得更有些委屈了。
楊昊羽忍不住上前“師尊,要不我陪著你”
朱肖肖瞥了楊昊羽一眼,又將頭低下來,盯著宗琰的袖口不放,委屈道“不要,我又不認識你。”
嘶
楊昊羽捂了捂胸口,也有些委屈“可我真的是您的弟子啊。”
朱肖肖不理,有些倔地抿著嘴唇不說話,然后突然打了個噴嚏出來。
宗琰和楊昊羽這才發現,原來朱肖肖從輕云閣內出來,仍只穿了一件中衣,而且腳下竟還未穿著鞋子,此時赤著腳站在冰涼的青石板上,十根腳趾已經通紅,禁不住蜷縮起來,顯得可憐兮兮。
他縮著脖子,更顯清瘦,怎么都不想再進輕云閣,除非宗琰陪著一起,楊昊羽都快酸死了,小聲嘀咕了幾句,說什么師尊明明什么都不記得,卻還是最親近大師兄
這話聽在宗琰耳朵里,只讓他覺得無端嘲諷。
以往他也覺得阮清韻最親近他,不僅讓他跟著住在灼云峰,就連教導也是親力親為,不像對小師弟這樣有些放養可直到現在宗琰才意識到,那并不是親力親為,而是看管監視
對了,看管監視
既然阮清韻可以這樣對他,那他為什么不能這樣對阮清韻
宗琰微微一怔,隨即看向楊昊羽“小師弟,你自去休息吧,師尊這里我來就好。”
楊昊羽瞬間有些哀怨和委屈,但也知道自己待在這里沒什么用,而且師尊也不需要他
于是只能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灼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