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與楚國的婚姻起源就為利益。”嬴政提出異議。
“可聯姻成了就是成了。”趙維楨說“今后子羋公主嫁過來,她想要的不見得是為楚國牟利,不是么”
少年人沉思許久,點了點頭,鳳眼之中的思緒卻依舊不住閃爍。
這就是他懂了一半沒全懂的意思,不用說趙維楨也能看出來。
算了,感情方面的事情一點也不必治國簡單,誰又能立刻想通呢
“別急。”趙維楨勸道“你不知道該如何與妻子相處,但總知道如何與姐姐相處吧就姑且把她當做一名遠道而來的姐姐還不行么”
再想想,二人從你問我答開始交流也不錯。趙維楨心道,至少比什么也不交流好得多。
而且
趙維楨的思緒電轉,她抬眼,視線往嬴政身上一轉。
少年國君挺拔且英朗,除卻身上那朝氣蓬勃的氣場,儼然是一副大人的模樣。
“別怪我直言,王上。”趙維楨壓低聲音“太后是否告訴你成婚當晚都要干什么了”
嬴政“”
他平靜沉著的面孔分毫沒變,但耳根卻是瞬間紅到了脖頸交界處。
“嗯。”嬴政木著一張臉回應“告訴了。”
趙維楨忍了忍,到了是沒忍住,失笑出聲。
真快啊
瞧著比自己高出一整頭的嬴政,趙維楨不禁心生感慨。
好像昨日他還是那個隨阿母出逃,不言不語的兩歲幼童,如今就已經是要娶老婆的秦王了
再轉念一想,這是她教出來的孩子。同甘苦、共患難,護其即位,為其謀策,趙維楨既感覺自豪,也有些感傷。
她下意識抬起手,但卻又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好。
如今是摸不到嬴政的頭頂了,要說拍肩膀
趙維楨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只手到底沒落下去。她抬起的手在半空中改變了方向,趙維楨后退半步,同時左手也跟著抬了起來。
于相距三步遠的位置,她左手覆于右手外側,自胸前向外推行,微微俯身,行了一個極其珍重的士子長揖。
“臣恭賀王上。”趙維楨道。
那一刻,嬴政近乎動容。
少年國君似是想說什么,但最終沒開口。他一雙鳳眸中迅速閃過多重情緒,而后沉淀下來。
嬴政頷首“謝夏陽君。”
之后就是緊鑼密鼓地籌備婚禮最后的事項。
大婚當晚,趙維楨與呂不韋要做的就是身為外臣留在章臺宮祝賀。她位列臣工前排,與呂不韋一同,第一時間就看到楚國的使臣將身著華服的子羋公主送到殿前。
國君在高高的臺階上等候,他未來的妻子則款款拎起衣袂,邁開步伐。
秦王的妻子與國君相配,同樣身著玄色禮服。子羋生得明艷張揚,為這沉穩的黑一襯,反而更是增添幾分厚重色彩,也把年輕公主眼底的緊張壓了下去。
經過趙維楨與呂不韋眼前時,她還飛快地瞥了趙維楨一眼。
這姑娘
趙維楨勾了勾嘴角看著怯生生的,其實膽大得很。
“你是故意的吧”于是趙維楨輕聲對呂不韋開口。
呂不韋側了側頭,并沒有看向她。反而用語重心長地語氣出言“如此正式場合,私下交談不行么”
新娘子走到國君身邊,二者并行,離開了趙維楨的眼前。她趁著轉身的功夫,掐了一把呂不韋的后腰“裝什么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