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樣的籌謀,早在幾年前秦國攻韓就開始了,那么
恐怕不是秦王一人的安排布置吧
作秦篆,推廣度量衡,贈送書卷、紙張,如今的韓王才明白昔年的公子非為何對此斤斤計較。而這一切的創始人
韓王猛然回神。
都說秦廷是特殊的,因為秦王的王座之下,始終有一臣位列文臣武將之外,與國君一樣面對群臣。
而且這一臣子還為女子,她就是夏陽君。
可是
韓王這才后知后覺,眼下的秦廷,夏陽君并不在。
她去哪兒了
同一時間,函谷關。
“送到這兒吧。”
廉頗勒緊韁繩,掉轉馬頭,看向身后的趙維楨。
老將軍似是嘲諷,也似調侃道“韓王入秦自行請降,你身為秦國太師,竟然不上朝”
趙維楨忍俊不禁“聽說過上朝不能沒有國君的,還沒聽說過上朝缺了哪個臣子就不行的。那天塌下來,自家長輩要走,也得送一送。”
廉頗嗤笑出聲,但笑過之后,寫滿皺紋的面孔中卻浮現出幾分震撼。
不是為趙維楨親自送到了函谷關,而是她一句話點明了自己的身份再有權有勢的臣子,那也是臣子。
都說君臣關系如履薄冰,廉頗兩次兵敗,都由遭國君忌憚而起。他為趙國打了一輩子仗,一輩子最大的屈辱也是趙王給的。
可秦王政那么信任趙維楨,也許與她這態度有關系。
到了最后,廉頗才反思起自己的所作所為來。
“唉”
老將軍不住搖頭“當年也許就不該放你和秦王政走。”
趙維楨莞爾道“將軍就是嘴硬,你若不履行諾言,自己晚上睡得著覺么”
廉頗仔細想了想,認真回應“怕是要輾轉反側整三夜,然后親自帶兵到邯鄲大牢里撈你和那小崽子出來,搞不好情況更糟。”
此言落地,一老一少均是笑出聲來。
“今天也不止是我送你。”
趙維楨的神情之中帶了些許真切“還有一位將軍的故人。”
廉頗嘲道“這秦國還能有我什么故人”
他剛說完,遠處一輛呂府的馬車姍姍來遲。
車夫停下之后,車輿之內的人近乎慌亂的走下馬車,竟是拎著衣角徒步狂奔起來。
“老將軍”
廉頗見狀,立刻下馬,大驚道“趙家郎君”
來得正是趙維楨的父親趙梁。
原來趙維楨說的“故人”,竟然是她家老父
在邯鄲時,廉頗雖與趙梁并不親近,可他到底平原君的好友。
十幾年過去了,平原君已死、孝成王亦薨,如今的趙王偃歹毒昏庸,全然不成事。物是人非,于秦地見到邯鄲舊人,聽到趙梁十足的邯鄲口音,廉頗當即紅了眼眶。
老將軍哭了,趙梁卻是笑出聲來。
他一把抓住廉頗的手,熱淚盈眶卻是笑道“我都多大年紀,還郎君”
廉頗一怔,瞧見趙梁鬢角的白發,亦是失笑。
“老夫到底長你近二十歲,”廉頗中氣十足道,“喊你一聲郎君又如何”
說著他上上下下端詳趙梁許久,關切道“聽聞你近日身體不好,在家中養病,過來作甚”